刘晓音讲述南水北调北京拆迁故事
近日,北京市南水北调工程拆迁办副主任刘晓音做客中国经济网“江水北流3000里——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大型报道活动”系列访谈,他详细讲...  详细>>
本期嘉宾
播出时间:12月22日

策划制作:王淑丽、杨淼、宋雅静

访谈精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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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启详解南水北调北京段为何采用PCCP管
近日,北京市南水北调建设管理中心副主任冯启做客中国经济网“江水北流3000里——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大型报道活动”系列访谈,他全方位的为公众讲解了南水北调中线渠道PCCP管的选择...
化全利:结缘南水北调 温柔老师变“女汉子”
近日,北京市南水北调建设管理中心团城湖项目总工程师化全利做客中国经济网“江水北流3000里——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大型报道活动”系列访谈时表示,自己从16年的教师岗位转变为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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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各位好,欢迎收看中国经济网“江水北流3000里——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大型报道”系列访谈。南水北调是优化我国水资源配置、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重大战略性工程。今年汛期后,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正式通水,北京、天津等沿线20多个城市将喝到长江水,这将大大缓解北方水资源短缺的“焦渴”现状。中国经济网采访过的所有南水北调相关专家、学者、官员,无一例外都提到过建设过程中的重重艰辛,南水沿着建设者的足迹,北流至京城,经历的困难无数。今天,我们非常有幸的请到三位专家做客到我们节目当中,首先向大家介绍一下,他们分别是北京市南水北调工程拆迁办副主任刘晓音,刘主任,欢迎你。

 

  刘晓音:你好。

 

  主持人:另外一位是北京市南水北调建设管理中心副主任冯启,冯主任欢迎你。

 

  冯启:大家好。

 

  主持人:还有一位是北京市南水北调建设管理中心团城湖项目唯一一位女总工程师化全利化老师,欢迎你。

 

  化全利:大家好。

 

  主持人:欢迎三位做客我们节目当中,我们知道今天做客我们节目的三位,有负责“拆”、有负责“建”,大家关注的可能在过程的“建”,可能对“拆”的这部分稍微了解少一些,所以节目一开始,我们请刘主任给我们介绍一下,在过程当中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拆迁情况。

 

  刘晓音:北京市南水北调工程拆借分为干线工程拆迁和配套工程拆迁,干线工程的拆迁途径了房山、丰台、海淀,沿线80多公里,一共搬迁了人口1800余人,完成拆迁投资21.32亿元。干线工程拆迁起始应该在2005年开始,2007年年底前结束,前后也经历过3年多的时间。配套工程是从2009年开始,一直到目前为止,这个配套工程我们还没有拆完,陆续还有后续的建设任务。这个拆迁任务是经过了朝阳、丰台、海淀、门头沟、石景山、昌平、顺义、密云、怀柔等相关12个区县,拆迁投资目前已经突破了54亿,所以拆迁的工作任务量还是比较大的。

 

  主持人:说过了“拆”,我们再说说“建”,冯主任,您从2005年开始,就开始负责管道工程现场管理工作,这次大家也都提到了在这过程当中的PCCP管,很多人都知道以前很多工程当中,也涉及到了这个PCCP管,这次好像它的设计、尺寸跟以往有很大的不同,这主要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会采用这样一个PCCP管,它主要的功能是什么?

 

  冯启:PCCP管主要是利用钢筒,然后两边加上连接设施,然后在钢筒的外侧浇铸混凝土,壁厚大概30公分左右,形成一个管芯,管芯的外侧缠绕预应力钢丝,再喷一些防腐材料,这样就形成了PCCP管道,PCCP管道应该有几个特点。第一个,它利用了钢筒的防渗效果,利用了混凝土承压效果,利用了预应力钢丝抵挡水压力,所以它本身能承担很高的水压力,我们这里边最多能达到1.5兆,也就是150米水头的压力。咱们这个PCCP管跟其他的不同,主要在尺寸上,因为原来是一八九几年PCCP管诞生以后,中国上世纪70年代就引进了,尺寸一般2米左右,山西引黄用过3米2的,咱们这次是内径4米,这个在世界上只有利比亚用过,其他的地方还没有用过。PCCP内径4米这个概念,尺寸差了以后,好多的技术就完全不一样了。

 

  主持人:这个过程当中我们也看到了,建的还是比较早的,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整个管道的建设。

 

  冯启:实际上中线,就是我们这个工程最早批的时候,叫南水北调京石段应急调水工程,因为当时2008年北京要开奥运会,当时北京的水资源还是很紧张的,国家想利用先期河北到北京这段的工程修完了,然后从河北调过来水,保证奥运用水,所以做的比较早。

 

  主持人:化老师是整个任务的枢纽工程的负责人,给我们介绍一下团城湖调节池起到的作用?

 

  化全利:团城湖调节池工程总占地面积是67公顷,水面面积达到33公顷,总调蓄水量是127万立方米,在整个南水北调配套工程当中,起到跟干线的衔接过程,把干线水引到团城湖调节池,通过团城湖调节池向西北各水厂进行输水,我们调节池一共有田村分水口、环线分水口、高水湖养水湖三个分水口,这样的话,给多个水厂进行用水。

 

  主持人:我们知道三位都是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建设当中的杰出代表者了,每个人都有很多感人的故事,想先问问刘主任,因为刘主任这块,我们大家都是说老大难,平时工作中主要负责工程的,负责项目,在这次的过程当中,主要负责拆,在拆的过程当中,难免会去跟人打交道,相信您之前更多的都是跟工程建设等方面打交道,这次主要跟人打交道,拆的过程中是不是遇到很多困难,有什么心得和事情跟我们分享一下。

 

  刘晓音:提到拆迁,咱们社会上各种各样的故事都很多,同样在我们南水北调的建设过程当中,遇到了一些拆迁的问题,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也有一些计策方面的故事。想提几个故事,就是讲讲,跟大家伙分享一下,让大家体会一下咱们南水北调基层拆迁的难度。第一个就是我记得在2007年,南水北调干线,就是冯主任负责的PCCP管道工程要收尾的时候,当时我们干线工程就剩了一户老百姓还没有拆迁,在房山一个老大爷家,之前我们跟区里、镇里、村里的同志到他们家做过多次工作,可能也有几个月,一直没有谈下来。后来可能有些同志都已经认为说这个没有什么希望了,还得想其他的办法,后来我们拆迁办同志们没有放弃,我们平时周一到周五的时候,我们正常工作,到周六周日我们专门轮流到老大爷家做思想工作,说是思想工作呢,你看你去直接做思想工作的话,人家连门都不让进,我们当时去了也很尴尬,就跟老大爷拉拉家常,慢慢有那么两周左右,就是已经比较亲近了,后来跟老大爷说到正题了,就说拆迁。后来老大爷说,你看我说的吧,你还是跟我谈拆迁。我后来说,大爷,我也属于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一到周末了,您的儿女从四面八方过来看您,你们家其乐融融的,那我呢?我也有父母,也有孩子,那我的父母谁来陪,为什么我陪不了,因为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后来老大爷听了这个话,也很感动,然后老大爷打那以后就非常支持我们的工作,就两天的时间,我们就把这个谈下来。当最后这个院拆完了以后,我这个心里非常踏实,冯主任他的PCCP基本上房屋拆迁告一段落了。

 

  还有一个印象比较深刻的,也发生在冯主任他负责的工程这个段里头,当时他们干PCCP管道工程的过程当中,遇到了有一段是石方段,需要爆破拆迁,我们当时拆迁办在爆破拆迁过程当中负责工程爆破过程当中的外围的环境,包括人员的疏散,包括相关的避险工作。当时我印象是我们每天下午三点就到现场,基本上4点多钟爆破准备工作都已经结束了,就是在4点之前,我们基本把人员都疏散开了,放完炮可能得6点多钟,当时那时候已经是秋季,到深秋季了,那时候天到6点多钟就已经黑了,我们基本每天都是7点多钟8点多钟往回走。印象就是有一回,基本上炸药都已经埋好了,当时炸雷管已经埋好了,准备引爆的时候,突然现场有一个人,指挥员说这个放不了,后来我们说什么情况?就看到有一个女同志跑到我们雷区里了,就坐在我们炸药和雷管上面,当时情况是很紧急的,说这个爆破拆迁是给我们补偿了,但是我觉得我们家补偿低,我要跟你谈谈,如果谈不拢,这个炮还不让放。我们就赶紧做工作,按道理这个雷区不能让进,然后我们把所有的导线全部撤掉,因为脉冲已经充完电了,一连就响了,所以现场赶紧处理,就跟她谈。这位女同志说今天必须说出一二三来,不然就不让放。后来我没办法了,作为现场负责协调的,当时市南水北调办就我一个人,我只能给110打电话,后来配合110一起跟那女同志谈,说必须把这炮放完了之后,我们才能跟你正式谈,如果你不让我放炮,那影响公共安全,我肯定拘留你,好说歹说才劝下来。这时候天已经黑了,记得当时放完炮以后,都收拾完了以后,晚上9点多钟才往回赶,再回到家就已经很晚了。

 

  说到老百姓的不理解,还得说说老百姓支持我们的,这也让我们非常感动。当时在房山城关,我们做拆迁的时候遇到了一回民村,有三十几座回民坟,说到迁坟,咱们中国人传统思想当中,拆坟是很大的一件事,特别是回民的迁坟,他们看的非常重要,这既牵扯到民族问题,也牵扯到了咱们传统观念这块了。当时村里的绝大部分人都不同意迁坟,说祖坟不能动,祖坟迁了影响很大。我们挨家挨户做工作,效果不是很明显,后来我们坐下来仔细地想了想,也想到了村里头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娘,她在回民这边是说得上话的,后来我们专门去做她的工作,把她的工作做通了之后,她带头先迁他们家的坟,迁完他们家坟之后,所有的村民一看,张奶奶这边都已经把这个坟迁了,那我们跟着没有二话,全在几天之内都迁了,当时这个张奶奶这个行为确实让我们很感动。

 

  说到百姓支持我们工作,还得说说我们北京市的各个相关政府的口,对南水北调的工作的支持,也确实让我很感动。这就说到我们配套工程,密云调水是从我们化老师团城湖调节池那边一直顶到密云水库,全长103公里。说到这条线上最难的,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条线上的树木伐移工作。这103公里中绝大部分树木都在国有的林地当中,手续办理起来是非常复杂的。我记得我们沿线牵扯到单位就有30多家,一共是五个区县30多家单位,然后所有手续办理完,办齐了需要盖204个公章,咱们一听起来这个是很可怕的,200多个公章得需要多少周期、多少协调工作啊。当时我们也觉得挺心里没有底的,但办理过程当中,我们会同了市园林局,我们相当于联合办公,从最开始的方案审核开始,就做得非常仔细,然后我们共同办公,包括村里的、乡镇的、区里的,包括各个相关的委办局的,这个工作我们都是一起来做的。结果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因为我们的材料一直得报到国家林业局逐级审批,不到两个月时间,所有的手续全部办下来了,当时我是觉得非常欣慰,就是这么复杂、这么重要的一个工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多亏了市里面各部门的支持。

 

  主持人:听刘主任介绍,我们三位听得特别入迷,我相信这二位老师更有感触在这个过程当中,自己也参与到这个项目当中,更能体会到刘主任所说的这些不容易,真的非常不容易。刚才刘主任的主要不容易是做人的工作,刚才说了要做思想工作,甚至牺牲自己休息的时间,要完成工作任务。其实在冯主任这块,主要困难来自生产、运输和安装这块,也是困难重重,来跟我们说说都有哪些困难。

 

  冯启:我先说为什么选择PCCP管道,整个选择这个东西的时候是有一个过程的,原来最早提出来,我要是做一条明渠,直接把水流到北京,两边环境也比较好,当时选择这个就是因为北京的资源,土地资源太稀缺,后来这个东西被pass。后来又提出来方涵和钢管的方案,这两个跟PCCP比,刚才我前面说了PCCP可以承高压,可以通过加压,使同样尺寸的管道有成倍的输水量。还有因为咱们可以加压,它可以选择山前地区。如果是方涵和钢管都要放到平原地区,所以通过这些对比,最后选能用在山前地区,能适用,而且能缩小占地面积的PCCP管。我说完了这个,再来说说为什么会出现后面很多困难。

 

  应该说PCCP管4米直径的在中国是首次应用,本身就跟我们在上世纪五几年造汽车似的,第一辆汽车造出来,肯定要费很大辛苦。实际上咱们原来没有做过这东西,从2005年10月份招完标以后,没有任何经验可言,说白了都是拿着两米直径的尺子找经验,拿着外国的管道找参数来这么做。为了能够生产出来管,当时我们入驻以后,就提出来想利用当时北京房山韩子河,它那儿已经有一个厂子建得差不多了,而且它也是一个中标单位,这样呢,我们就想利用它那个在2006年3月份生产出来8根管,我们叫320计划,从提出来这个是2006年1月18号,就是跟领导汇报完了,领导认为这个很有意义,说让我们组织这事,到生产出来3月20号,两个月的时间完成任务。我们当时3月20号陪领导到现场的时候,这六根管生产出来以后,国调办的领导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会生产出来这个管道。说这个活说得很迫切,这里面说明了几个问题,说明这里边的不论是设计、监理、监造还是施工单位,基本上都是通宵达旦、彻夜不眠的在工作。

 

  当时有这么几个事我想说一下,第一个因为PCCP要承插的,最主要是密闭系统,密闭系统要保证不好,后果就很严重。密闭的原理就是两块钢板,里边的钢板有两个突起形成一个凹槽,在凹槽里边放置胶圈,然后利用钢板插的压力把橡胶圈压实,然后进行密封。当时咱们有那个标准,就是承插口,因为它需要很多尺寸,当时设计就定不了,为什么?是选用国内两米的这种尺寸的东西做,它有一个风险,万一要不成就麻烦了,所以说它迟迟不敢定。后来也是经过反复研究,也是一种巧合吧,当时有一个专家参观利比亚的时候,从利比亚带过来了一个成插口的样本,这么一小块,最后设计院还是按照它这个样本进行设计,才推动这个事。还有一个呢,就是我们选择材料,可能我们叫混凝土碱含量,实际上可能就跟咱们和面的时候使那个碱一样,就是碱含量要控制不好的话,就会影响管道的寿命。当时我们在招标的时候,选的碱含量是3.0,这个通过北京的材料是没有问题。后来呢,国调办为了提高安全系数,又发了一个碱含量的标准,调到2.5,整个标准提升了,提升了以后出现一个什么问题?北京的材料没法满足,我们讲的就是水泥跟沙子、石子不能起碱活性反应,如果反应后它会形成一些膨胀,就会把混凝土挤碎,当时我们研究这个方案,一种方案,就是没有碱活性的水泥去哪儿找?在三峡,当时我们在三峡调查,但是三峡离咱们太遥远,成本也很高。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选用无碱活性的沙石,最后在河北曲阳找到这种沙子,最后使河北曲阳的沙子做材料,最后才解决这个问题。还有320呢,实际上解决了一个我们终于能够生成出来PCCP管,而且试安装成功了。这个完了以后,整个管厂其他工作全部停工,停下来利用了四个月的时间,调整人员组合、调整所有的材料配比,整个又重新洗牌,才为后来的6月份能够正式开工创造条件。如果说当时没有这个320计划推动,恐怕我们的工期要往后至少延迟百天,这是在整体推进上。

 

  还有在安装还有运输方面等方面,你比如说像运输,咱们这个管道叫三超,超高、超重、超宽,咱们内径是4米,外径4.8米,如果搁到车上,高度相当于快6米了,咱们桥一般限高4.5米,所以超高。超重,咱们一根管子最重是78吨,宽5米多宽,三超的问题如何解决,一个是路由的选择。当时我们设计路由,是有6000根管子要通过房山区政府,也就是说通过闹市区,它的安全隐患极大,这是最早的设计。后来也是我们经过考察现场,最后找到了另外一条线路,我们修了一个400多米的路,把这个事解决了,应该说路由选择上一调整,整个从运输的效率、成本都大大缩减。

 

  还有这些管子在路上跑,作为超限超宽车要跑,一般要有专车盯着,然后沿着路线走完了以后,你等于全线监控。实际上咱们这个呢,达不到了,因为咱们每天最多的时候,一天要出100根管,100根管咱们的人肯定看不来,那就抓管理,那就是司机,所有的司机必须要进行培训,每天还要进行抽查。应该说我们22000根PCCP管的运输,最后还真的没有出现大的事故,应该还是很圆满的。

 

  还有一个就是安装。安装原来最早的设计,是设计的使用大吊车,当时作为我们业主单位,还考虑是不是集体采购德国的吊车,它至少是450吨以上的,小的没有。当时我们了解周边除了首钢有一台,其他的地方我们没有打听到,就很少。这样,就想着不行咱们买,咱们当时土建标6个标,应该是8个工作面,这样就得安装8台吊车,当时跟人谈一台吊车2000万人民币,一算两个多亿,后来也就感觉投资太大,就没有买。但是安装成了一个问题摆在这儿了,我们当时还没正式安装的时候,就组织施工单位一块研究,大家也提出自己的工艺,说采用小的龙门吊,当时专家也不认可,说这么大的管材是不是不合适,但是当时我们坚信还是试一下。首先我们在管厂试完了,然后又搬到现场试验成功了,这个设备成功解决了几个问题。第一个正常安装保证了,第二,原来的吊车如果过所有的管线的时候要拆装,把吊车头卸下来以后挪过去,整个槽贯穿房山,上面有几百条管道横跨在管道上面,每遇到一个管线就要把吊车拆装一次,拆装这个吊车得一两个月过去,所以如果咱们在槽底下作业的话,这个时间也解决了。还有一个小龙门吊能扩大我的工作面,如果我使用8个吊车只有8个工作面,改成这个的话最多时是23个工作面,这样就把前面的不管是拆迁还是设计,就是延误的时间,利用增加工作面是抢回来了,保证了2008年,就是2007年底、2008年初主体工程完工。

 

  还有我们安装的过程中,还是有很多故事,我们当时在试安装这个管道的时候,安了8根管,城口位置的混凝土全部掰碎。我记得很清楚,应该是2006年10月份,正好是十一放假的时候,当时我们有一种什么感觉?坏了,可能这个是设计上、理念上有问题,就是说这么大的管槽,这么薄的穿插口一碰就碎,第一感觉是设计上的问题,这意味着重新调整设计,可能连整个工程的方案都要推翻了。当时只是怀疑,后来我们做了一个试安装试验,通过各种方式,最后找到小龙门吊他是两点吊这个管道,最后这个两点,前点跟后点高程上差了两公分,最后造成安装的时候把PCCP崛了,最后找到这个原因解决了以后,打消了这个顾虑,这才往前推动。

 

  还有个故事,我们安装这个管道的时候,有的时候一天一根管道都安不上,而且咱们有两道密封圈,安一次拔出来,这两根密封圈就毁了,这一根橡胶圈是200钱,然后这两根是400,有的时候插30次都插不上,就按照20次说,这就8000块钱没了。后来我们也是通过总结安装过程中的数据参数分析,最后发现安装的效果跟当时我们管道圆不圆,就是说总得有误差,误差当时设计给的是12.7,这12.7毫米可以允许,后来我们调到了6毫米,6毫米我们观察做完了以后没问题,就是调整了这个参数,调整完参数以后,基本上一天能保证7到8根管的安装,要不然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完了。所以好多问题,现在想来,我们这个工程完都有好多随机性或者偶然性在里边,反正在这里边遇到了很多问题,我这只是说了几个典型的问题,可能也是对工程影响比较大的。

 

  主持人:确实感觉像打仗一样,遇到什么样的问题赶紧去应对,然后又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又要应对,非常非常不容易。说完两位,其实刘主任还有冯主任毕竟还是男性,我们说男儿当自强,有泪不轻弹,想起化老师就更不容易,很多人说在工程这方面,好像女士勿扰这样一个领域,我们知道化老师之前有16年从业教师职业的经验,另外在这个过程当中,很多人说其实你是最佳的接待,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以前当过老师的经历有关,怎么想从一个老师转化到今天这样一个角色,我们知道老师的工作相对可能也比较辛苦,但那个辛苦可能跟今天这个辛苦完全不一样,怎么样的一个考虑才会有这样的转变和改变呢?

 

  化全利:因为我最早就是学水利的,所以在我上学的时候,到葛洲坝学习过,那时候也在论证三峡工程,那时候从自己心里来说就愿意干水利这行,最后到水电学校任了16年教师,在这个过程中也经常带学生到工地实行,所以冯主任说的PCCP管线、南干渠等这些我都带学生去实习过,并且这些岗位中有很多我的学生干得非常好,他们也经常说老师你看,我学的东西都用上了,我说我学的什么时候能用上。2011年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问我能不能来,我心里非常愿意,能到这个工作岗位中,看看到底怎么干这个活。一开始来的时候,听说这个活是比较轻松的事,因为你想有施工单位、有设计、有监理,这个业主应该是看看报纸、喝喝茶,到工地偶尔去瞅瞅,所以就非常兴奋的来了。来了现场以后,我们这个工程就是在冯主任眼皮底下干起来的,所以觉得还有这么多事呢,也非常有压力当时,觉得还不如学生干得好呢。

 

  主持人:我刚才在台下听到,很多人曾经亲切地叫过化老师为女汉子,但我真的感受不到,觉得化老师这么温柔的一个女性,二位怎么解读化老师被亲切地称为女汉子,哪里体现出女汉子这一面?

 

  冯启:实际上她啊,就是说我们搞工程的,如果我们设定了目标,要把它推成了,我们要推动每个部门为这个工程来服务,或者说督促每个部门来服务,督促的过程中,你要强推别人,比如像我,名声比她还坏,就是说什么意思?遇见人有的时候骂街,甚至说伤害自尊的语言都有,当时就是为了因为她心目中有这个工期目标,为了保工期,她就得要罪人来推动这事,实际上才有这种女汉子之称。如果我们都把它不当回事,今天干不了明天干,那我们谁也不用得罪。所以我觉得她这个女汉子应该是工程工期给逼出来的。

 

  主持人:逼成女汉子。

 

  冯启:对。

 

  主持人:今天也跟领导诉诉苦,我们是女性,要多多关照我们,虽然工作上不能关切,情感上冯主任还是要多关切。

 

  冯启:现在他们的工期也差不多,他们把自己那儿建的跟公园似的,每天都成了我们的后花园了。

 

  化全利:在工程建设当中,因为整个工地吧,就是说除了施工单位做资料的是女的,现场就很少有女的,并且冯主任知道我们那儿,一个是大的土方开发,第二个就是混凝土的施工,在混凝土施工当中,我们那儿有几个闸,相当于是浇铸土方的时候,夏天的时候不能在中午浇铸,这些时候施工单位监理让到现场去看,看了一次后发现有些问题,所以我就非常生气,冯主任那时候也着急,我们这个工程肯定要保证质量,所以那时候要求必须亲自下现场去看,真的浇铸前的准备工作是不是准备完,所以他们不相信我会下到底下看,所以这时候我觉得冯主任说的好多话,对我们也有很大的启示,就是我站在上面看,可能别人也都站在上面看,那将来有没有问题,只有施工的工人知道,所以我们工程的质量就把握在工人手里,如果我们看了,监理去看了,那我们这个工程质量是把握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非常有底气,所以我觉得干工程就能够踏踏实实去干好每件事很重要。

 

  主持人:现在女汉子一定是一个褒义词,绝对不是形成一个女性她不温柔,而是说她特别独立,坚强,能独当一面,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其实说到南水北调,我们都知道它不是一两天的工程,是一个非常非常庞大的工程,现在已经达到10多年的时间了,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都说这工程真是熬了一代人又一代人,从这个黑头发熬到了白头发,整个过程当中可能结果总是让我们好像站的很远处观望一样,三位有没有想过这么长的一个过程当中,有没有有过一些动摇,说要不放弃吧,太遥远了,实现梦想的那一刻离我太遥远了,有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刘晓音:是这样的,之前我也回忆了过去10年拆迁工作的经历,当初呢,确实我有过迷茫、有过彷徨,但是从来内心当中没有放弃过,一直是非常坚持的。我记得可能是我们最初上一线,我和冯启接触的比较多,我拆他建,以前我们是一对冤家,有时候他说我拆不完,我说他建得慢。刚才他提了有技术难关,有施工的难关,要一个坎儿一个坎儿去迈,我这边拆迁要跟人打交道,要跑手续,要跟各个行政审批单位打交道,还要跟最基层的老百姓打交道,确实有时候干起来是很难的。然后关键是我们工程师有关门工期的,那就有倒排工期,就把你拆迁的时间限制的很死,眼睁睁看着工期就到了,因为我们这个活是跟人打交道,不是跟混凝土、沙子打交道,那是不会说话的,只要你按工序往下干,你是能预测时间的,但是我这个时间是预测不了。所以一到关门工期之前,心里是非常忐忑的,能不能完谁都说不好,但是怎么去弄呢?那就本着最大努力往前赶吧,谁都说不好能不能完。

 

  虽然以前是冤家,生活里也是哥们、朋友。之前干的最艰难的时候,看没几个月就要完工了,还有那么多活没干完,还没拆,我拆不完他也建不完,他看着也是难受,累的时候我俩找个小饭馆,一人一瓶二锅头,共诉苦水,当时第二天一觉醒来,投入第二天的工作。

 

  主持人:化老师和冯主任,这个过程当中是什么信念和梦想,让你们如此的坚持。

 

  冯启:我想说几个事。第一个我觉得说放弃。给我的感觉好像不会有这个念头,就是一天到头活给你装满了,没有时间去想我是不是放弃,没有这个,就是每天反正我就拼命往前干,我也不知道这活干得完干不完,但是我尽力去干,然后干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我给你讲两个小故事,您就能感受到我们当时为什么会没有放弃这个概念。第一个,我们在2006年12月25号圣诞节的时候,因为当时施工单位2006年三四月份就进厂了,原来说6月份就能正常施工,实际到了11月份、到12月份,才刚刚交出来也就百分之四五十,但是基本上大的方向已经定了。当时这一段时间呢,施工单位也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结果效果也不是太好,就是大家的压力都非常大,当时我们就是为了释放压力,我们把所有的施工单位、监理单位,全请到我们业主这儿,一块吃了顿饭,然后放了点花,喝了顿酒,开了个晚会。当时那天,还有交警查酒驾,然后就拦那车,说司机你喝酒了吗?说没喝,没喝怎么那么大酒味,说后面躺着几个,说你是南水北调吧?说是,当时因为大伙经历了那么大的压力,那时候能慢慢释放出来了,有那个机会,大伙都放得开。那天有20多人都喝多了,躺着回去了,所以我觉得这里边有压力说明什么,大伙没有放弃,而是以完成南水北调这个工作为荣,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工程上。

 

  再有一个事是到了2010年,当时我们基本上是三年了,就是2008年完工已经三年了,后来我们觉得实际上那个工程就是打仗,反正跟这个工程拼,拼到什么时候算,赢得了赢不了不管了,反正干到底。所以我们都视成战友,我说三年的时候,我们组织一个活动,把单位里面主要负责人请过来一块吃顿饭,原来我们想,因为来自五湖四海,新疆的、山东的、新南的、湖北的,哪儿的都有,不是说都在北京,后来想着,估计一般单位人家就派一两个下边人给个面子,反正也不跟你打交道了,人家不会来。但是那回,大出我们意料的,原来负责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不管他升职还是没升职,都来了,唯一没有来的是在医院里做手术,还专门写了一首诗寄托友情。从这两件事让我感觉,在这个工程中,我们就是战士,我们在这个战场上打仗,我们不能说不打仗了,不打仗我们就被刺死了,那时候也没时间,也不可能这么想。再过了这个工程的时候,再想跟南水北调结了这么深的缘,也不可能放弃了。

 

  主持人:化老师也是。

 

  化全利:我从后来者的感觉谈谈他们,我从教师这个岗位到现在这个工作岗位,从工作时间来说,好多人都不理解,你想教师有寒假暑假,周六日、节假日都会有的,到这儿来以后,首先说工作时间,正常的工作时间肯定在工作,周六日肯定还在工作。我到这儿来的时候正好是8月份,然后十一的时候就应该放假,然后当时我原来的同事就约着一块去玩,我说我不行,我还要值班,他说你们值什么班,早上报个道直接就走吧,结果我一去大家都在干活,不是到这儿来玩的,所以你不可能说我就放弃,这是我当时感触最深的。说休假,等到真正融入到工作当中,后来我们想起来自己有年假,什么时候休,领导一直许诺说等江水进京完再休。从这一点上,我的感觉就是,所有在南水北调干活的人,甭管是我们的领导还是我们接触到的拆迁办,还是我们办领导,以及我们下边的这些施工单位、监理单位,有了这样一个目标,我们今年要完工,不完工那你得说出理由来,你不能说你不干就不干,所以没有一个人说就是不干了,这活累或者是我忙,我身体不行了,我觉得在南水北调里头,很少见到这种人。所以我觉得我是在跟这样的一帮人在干活,我们部长应该是跟他们一直干过来的,我觉得从来没有一个休息的时间这个概念。

 

  主持人:拼劲都特别足。

 

  化全利:对,所以大家都特别希望能如期把江水引到北京来,能解决北京用水紧急的这个情况,我觉得大家都是把自己的感受跟工程结合在一起。

 

  主持人:那三位再给我们分享一下,在南水北调的整个过程当中,您三位觉得自己的最大收获是什么?刘主任。

 

  刘晓音:收获是通过南水北调这个平台,让我学会了认真,学会了坚持。

 

  主持人:化老师呢?

 

  化全利:我觉得是充分认识了自己,原来觉得自己心里很虚,觉得知道点理论知识,现在觉得踏实干事,一定能把事干成。

 

  冯启:原来我在施工单位的时候,应该说接触的人可能数得过来,二三十人,现在参与南水北调以后,就是说不是二三百人,应该说直接见面的有上千人,应该说通过南水北调工程,让我不光在工程知识上,还有社会经验、人际关系圈子上,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觉得最大的收获应该是它成就了我,历练了我。

 

  主持人:其实本来一开始还是想问三位嘉宾,在这么忙的工作当中,如何去分配自己的生活和时间和工作时间,但是当我们今天节目录制快要结束的时候,我觉得我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必要再问了,因为我们知道三位代表,把所有的心血、所有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工作上,所以我今天我觉得唯一能说的,就是借着我们这个节目,希望我们所有南水北调的工作人员的家人们,亲人们能给你们更多的理解,那也更加体谅你们这样一个工作性质。今天呢,也同时非常感谢三位做客我们节目当中,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同时呢,也感谢大家的收看,我们下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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