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民手中紧握着被捕获的小鹌鹑
被毒死的豆雁
如果没有对岸的机器轰鸣，小精灵们该多么惬意……
本报记者探访郑州黄河湿地，追踪野生鸟类被盗猎和出售之过程
大鸨、灰鹤、豆雁……每年这个时候，这些美丽的精灵就会出现在郑州黄河湿地。又是一年越冬季。当大批候鸟飞越几千甚至上万里，陆续来到郑州黄河湿地越冬时，或许它们会发现，昔日的栖息地，已不如往日那般宜居。近日，大河报记者跟随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管理中心（以下简称保护区）和省野生鸟类观察学会（以下简称学会）的工作人员一道，两次探访郑州黄河湿地，追寻毒鸟和盗猎者的足迹。
只是，它们成了捕杀者手中的“猎物”……
现场
A 小鹌鹑惊恐万状
11月28日，郑州的户外很冷。记者跟随保护区工作人员赵宗英和学会爱鸟人士郭杰一道，前往郑州黄河湿地探访候鸟迁徙环境。
当日下午2时30分许，郭杰接到电话，有爱鸟人士提供线索，称附近正有人张网捕鸟。
在一处滩区，两名中牟官渡镇的村民，一人正在收网，一人正抓着捕获的野生鹌鹑，准备往毛衣里藏。那只被紧紧握在手里的小鹌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我们只是抓回去玩，不会伤害它。”见有人劝阻，抓鸟者说。
野生鹌鹑是国家三级保护动物，赵宗英在亮过工作证并劝说后，对方的手松开，鹌鹑“扑棱”一声迅速飞向远处。赵宗英批评教育后，才让两名村民离开。
当日中午，在中牟县与新乡交界处的黄河滩区，黄河河道内，超过50艘的采砂船正开足马力作业。船上，柴油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远的滩区上，上百只冬候鸟灰鹤，正成群结队栖息在此。
据赵宗英介绍，此前，保护区曾给相关部门多次沟通，希望能对这些采砂船进行治理，还候鸟一个良好的栖息环境，但治理效果并不理想。
B 郑州大石桥鸟市，有人卖野鸟
保护区一工作人员透露，据他们了解，一些野生动物，被偷偷卖给了野味店。而另据记者在黄河滩偶遇的捕鸟人称，有人在黄河边捕的鸟，卖到了郑州大石桥鸟市上，“像野生鹌鹑，20元一只”。
11月30日上午10时许，记者来到郑州大石桥附近的沿河路鸟市。
一名中年男子在表演扔鸟招鸟的把戏，吸引了很多市民围观。该男子手中的“鸟演员”是只蜡嘴鸟。这名男子的摊位很大，有7种不同的鸟拴在了专门制作的铁架子上。
当记者问起这些鸟的来源时，该男子十分警觉地说：“你要多少？不买走人，别耽误我生意。”
另一处空地上，一陈姓摊主的摊位旁也很热闹。据他说，从去年开始，他经常会从老家地里抓些小鸟，一天最少也能抓五六只，每周都来这里的鸟市卖，大部分是鹌鹑，都卖给了那些喜欢玩鸟、养鸟的老人。这次共带来了30多只鹌鹑，每只卖到40~60元不等，销路很好。
“我就是用这玩意儿抓鸟的，效率高，还省事。”陈姓摊主从怀里掏出一部电媒捕鸟器向记者展示。
顺着沿河路向西，记者发现，一些卖鸟的门店，不仅有常见的八哥、鹌鹑、麻雀、百灵、鹦鹉等，一家店内居然还有被列入国家二级野生保护动物猫头鹰、隼等。在这里，记者了解到，一些卖鸟的人，有一些是黄河滩区附近村民。
C 半夜突遇田间探照灯，险些抓到偷猎者
12月3日晚，记者跟随学会的爱鸟人士在湿地中牟黄河滩区巡查。
10时30分许，黄河大堤北数百米外的一条土路上，出现了一束强烈的白光，在漆黑的夜晚格外显眼。“这肯定是偷猎的，只有他们会在夜间使用探照灯。”同行的学会成员“胖哥”说着，打开了手中的探照灯，学着对方向树林里四处照射，佯装是捕鸟的同行，希望对方能前来搭话。然而，对方警惕性非常高，在记者一行距离对方百米远时，对方车辆突然掉头，向反方向的一条道路驶去。记者一行刚启动车，对方车辆的灯光就关掉了。由于滩地上四处泛起薄雾，周围漆黑一片，而滩区道路岔路口众多，追赶车辆先后沿多条路线寻找未果，可疑车辆消失在了茫茫的滩地里。“太可惜了，差一点就能抓个现行。”“胖哥”急得直跺脚。
说法
偷猎者见啥逮啥
“偷猎者是见啥抓啥，不管是不是国家保护鸟类，一般一个晚上能抓七八只，少的也能抓上一两只。”郭杰说，很多时候，捕鸟人其实并不懂抓的是啥鸟，比如大鸨因为个头大，偷猎者一般管它叫野雁，或是“一锅炖”。赵宗英在日常巡护中，发现过有人盗猎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灰鹤。
赵宗英说，偷猎者的工具也在不断更新，从一开始的粘网等简单设备，发展到甚至拥有各种电子设备等。
探查
各种捕鸟工具网上一应俱全
在某大型购物网站，记者搜索“捕鸟工具”，出现了上百个搜索结果。点开一看，各种捕鸟工具一应俱全，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其中有常见的粘网、捕鸟笼、打窝杆，还有高科技设备电媒捕鸟器等。
随后，记者加几位网店店主QQ聊天得知，仅仅是捕鸟的话一般都是用粘网，效果最好，特别是抓捕麻雀等喜爱结群飞行的鸟类，运气好一天能捕获上百只。如果想捕捉更大的鸟类，还可以购买更高端的设备。
链接
郑州黄河湿地自然保护区
西起巩义市康店镇曹柏坡村,东到中牟县狼城岗镇的东狼城岗村,由西至东分跨巩义市、荥阳市、惠济区、金水区、中牟县的15个乡镇，是中国三大候鸟迁徙通道中线的中心区域。
记者 张波宁 田甜 实习生 李志东 张保富 文 记者 李文波 摄影
（责任编辑：石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