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团伙组织者顾丽 本组图片 警方供图
嫌疑人演示超市行窃手法
电影《天下无贼》里，“黎叔”领着盗窃团伙乘火车走一路偷一路，在现实生活中，一个由女版“黎叔”带队的聋哑人盗窃团伙，则升级为坐飞机到全国各地行窃。而电影中威逼利诱他人参与团伙、残忍的处罚所谓“不听话”成员等行为，在该团伙中都能找到。许多聋哑人被以介绍工作等名义骗到团伙中，之后在经受了非法拘禁和各种暴力手段威逼下被迫参与到盗窃犯罪中，其中为了让一名女聋哑人就范，团伙成员还将其强奸，并威胁其家人安全。
2015年12月11日，长春市公安局公交分局从一起公交车绺窃案入手，由一张登机牌找到突破口，仅用3天时间就将这个由4女7男共11名成员组成的团伙全部抓获，结束了他们多年流窜全国疯狂盗窃的日子。
■突破
2015年11月16日，一架从陕西咸阳机场起飞的客机降落到长春龙嘉国际机场。在这架飞机上的7男4女有些特别，他们都是用手语交流。11个人领头的是一名聋哑女子。在她的带领下，很快，一个以聋哑人为主的盗窃团伙开始在长春市各大超市和公交车上大肆行窃……
2015年12月11日早6点多，长春市公安局公交分局大队长王清远带领民警在110路公交车上开展反扒工作时，发现一男一女两个20多岁的年轻人形迹十分可疑，他们专门盯着身边乘客的背包、衣兜等部位，民警暗暗盯住了他们，当男青年挡住乘客视线，女子动手扒窃乘客钱包时，民警立即冲过去将二人控制，随即发现二人是聋哑人。
二人被带回公交分局，侦查员请来了聋哑学校的手语老师帮助翻译进行审讯，二人只交代了作案过程，其余一概不说。在对二人随身物品检查中，民警发现一张由陕西咸阳机场飞往长春市的登机牌，以此为突破口再次对女子进行审讯，女子终于交代自己叫张青，湖南长沙人。
侦查员随即赶赴长春龙嘉国际机场，对张青乘坐飞机航班进行调查，发现与张青乘坐同一航班从陕西咸阳飞往长春的还有10个人。经进一步工作查明，这10个人也都是聋哑人，而且大多数都有盗窃前科。由此可以断定，这极有可能是一个流窜盗窃团伙。
在大量证据面前，张青终于交代其余同伙租住在首地首城小区。
■跟踪
此后，公交分局成立以副局长刘俊发为指挥的专案组，其中一组民警继续对落网的二人加大审讯力度，同时多名侦查员赶到首地首城小区设伏守候。
经过两天两夜的蹲守和跟踪，侦查员了解到该住所还有7名男性聋哑人，他们每天早晨6点左右分成两人或三人一组，到长春市各大超市盗窃生活必需品。团伙成员分工明确，一人在外面偏僻处等候，另外的人进入超市。经跟踪发现，进超市的嫌疑人都是用外衣作掩护，乘人不备将超市货物撕掉标签塞进里面穿着的女士紧身塑形内衣里，再用外衣盖住之后大摇大摆走出超市。
他们盗窃的物品包括大米、白面、各种洗漱用品等，都是超市里标价最贵、质量最好的。“他们经常把20多公斤重的大米塞进去，外边穿着非常宽大的棉衣，很难发现。”一名办案民警说，他们还将帝王蟹、皮皮虾等塞到内衣中，身上都被扎出了眼儿。
得手后，他们将赃物交给在外面的同伙手中，再迅速返回超市继续作案。就这样两进两出，两个半米多高的大背包就被塞得满满的。之后，7个人奔下一个超市继续“洗劫”。据后来警方查明，团伙中仅用于装被盗物品的登山包就有10多个。
12月11日晚，专案组经研究决定，先对盗窃超市的嫌疑人实施抓捕，三组侦查员同时动手，率先将5名嫌疑人抓获。随后，侦查员火速赶到嫌疑人租住处，对另外2名嫌疑人进行抓捕。到14日凌晨2点多，该团伙11人全部落网。
在成员全部落网后，警方找到一名手语翻译进行审讯。“我们是一个半的手语审讯。”刘俊发说，半个手语审讯指的是办案民警。面对众多的聋哑人，审讯工作非常复杂，侦查人员和手语翻译不顾休息，对成员连日分别进行审讯，终于使一个流窜全国各地的盗窃团伙被固定证据。
■人物
该团伙的组织者叫顾丽，47岁，白城市人，现住在湖南长沙。早年，顾丽和丈夫来到南方，后丈夫患病瘫痪。起初，她在南方等地进行盗窃，曾在湖南、陕西、山西、甘肃等地多次被抓判刑。
由于具有法定的从轻情节，所以往往被抓后不长时间就被放了出来。这让顾丽更加肆无忌惮，但她感到一个人干有些困难，于是经圈内人介绍，2010年，顾丽找到了身强力壮的张强。张强是长沙人，1989年出生，比顾丽小了22岁。两人对外以“干妈”、“干儿子”相称，实际则是情人关系。张强就像《天下无贼》里跟在黎叔身边的女贼小叶，每天贴身跟着顾丽，帮其控制团伙成员。
顾丽的儿子王晓是一个正常人，但作为母亲的顾丽却让儿子也参与到盗窃团伙中。每到一个地方，张晓都会事先将房屋租好，等待母亲带领团伙成员入住。
经审讯，该团伙交待，他们在长春市多家超市盗窃店内货物10余起，在多辆公交车上作案10余起。据警方查明，在冬季时，团伙成员一般会来到东北进行盗窃，因为衣着可以掩护，便于到超市盗窃，同时公交车上的人由于穿着厚，敏感度较低，也便于下手。下一步他们还准备到沈阳、哈尔滨等地作案。
■组团
据顾丽交代，她先以给聋哑人介绍工作为名将聋哑人骗到团伙中，然后团伙骨干成员就以拘禁进行威胁，控制被骗人员。以最先落网的张青为例，她2011年通过QQ认识了该团伙成员聋哑男子黄华，被以介绍工作为名骗到杭州。据张青讲，当时是母亲和弟弟陪她到的杭州，可黄华将她单独骗出来，非法拘禁在一家宾馆里，对张青进行了殴打和强奸，逼迫她学习偷窃，还威胁她不听从安排，就杀掉她的妈妈和弟弟。一次张青在杭州一家医院扒窃患者钱包时，被抓获，后被判处有期徒刑3个月。出狱后，黄华又把她接回团伙，时间一长她就习惯了这种生活。
据了解，被骗来加入团伙的成员来自湖南、甘肃、黑龙江等7个省份。
■控制
为了控制团伙成员，成员所有的身份证明、钱物都要扣押在顾丽处，防止警方查明身份，同时不允许团伙成员有手机，防止向家人发信息“泄密”。同时，每天团伙成员作案前不能携带现金，偷来的钱要全部上交，由张强负责收款。每到一个地方，团伙成员都要固定作案3个月，每人每天有盗窃2000~3000元的任务，之后与顾丽等人4:6分成。
为了达到克扣成员的目的，顾丽和张强还制定出一系列赏罚分明的“规章制度”。在9个人中选出一个“小组长”负责管理，每周都要轮流值日，做得不好要罚款。比如房间不干净罚款当日值班人员200元，内务不合格罚款500元，在出租房内打闹要罚款1000元，相互之间闹矛盾罚款2000元等，其实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变相将团伙成员偷来的钱占为己有，供他们挥霍。
在教授团伙成员盗窃时，每天都要开“总结会”，谁偷的多，偷的顺，要总结经验。骨干成员还要将偷窃过程尽量拍成图片进行讲解。为了达到“恩威并施”，团伙中有人过生日，顾丽还安排大家到娱乐场所庆祝。
刘俊发说，这些团伙为了达到控制成员的目的，手段非常残忍，“成员见到警察不害怕，一提到顾丽却异常紧张。”他们怕出去后，顾丽等人会杀了他们。
目前，该团伙在长春盗窃案值初步统计达到10多万元，此案仍在进一步深挖中。同时，该团伙还交代在长沙、咸阳等多地作案的犯罪事实。(文中人物除办案民警外，均为化名)新文化记者 苏杭通讯员 姜堰夺 徐曼
（责任编辑：石兰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