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社福州5月9日电 题:香港舞台剧女王焦媛:唱不尽,七巧的长恨歌
中新社记者 林春茵
《长恨歌》《我爱比尔》,内地知名作家王安忆两部广为人知的小说将于明年上半年陆续搬上香港话剧舞台。扮演《长恨歌》中王琦瑶的,是和原著小说一样出名的香港舞台剧演员焦媛。在香港,焦媛被称为“舞台剧女王”。
2009年,张爱玲小说《金锁记》由王安忆改编、许鞍华导演,搬上话剧舞台,焦媛扮演的曹七巧艳摄全场,业界把这部跨界合作的话剧尊为“四个女人的戏”。7日晚间,刚刚结束《金锁记》福州场演出的焦媛接受中新社记者专访,披露她与王安忆、许鞍华的碰撞启发。她坦言,在演过89场之后的心得在于:七巧,演得越来越辛苦。
张爱玲笔下的曹七巧小商人家庭出身,被嫁予豪门骨痨丈夫,在大家庭、财欲和情欲折磨下,性格逐渐扭曲。在焦媛看来,张爱玲小说大多描摹某种深刻人性,难以表现,唯独这部小说跨度大、人物极端、戏剧性很强烈,特别适合改编舞台剧。
王安忆将原著改编为韶华时期和年老时期上下两场,许鞍华则力求导出“外形上两个完全不同”的七巧,焦媛亦被激发出“一个疯子的审慎和机智”(张爱玲评七巧)。“最终成就了我们四个女人心目中的‘七巧’。”焦媛说。
在舞台上,焦媛扮演的老年七巧肩耸手抖身颤,阴阳怪气,行迹可笑,时而激起观众席一阵阵笑讽。而人物命运之压抑绝望,焦媛也演绎得颇为传神,有观众在微信上自述观看后心情沉重,无法驾车,需停车平静心情。
焦媛也坦承,最近几年,浸淫在七巧角色中令她“越来越演得艰难,每次演都很心痛”。在她看来,七巧是在时代社会、周边环境、爱情欲望各种关系之下,性格才发生扭曲。“我每次经历七巧的人生都觉得很残酷,这样的投影对我来说,内心很辛苦。”
与原著不同的是,舞台剧凝视七巧“对爱的需求和渴望”,焦媛认为这正是七巧的女性意识。事实上,从焦媛实验剧团成立以来,从改编美国话剧《阴道独白》扬名的《VV物语》,到七巧、阮玲玉等系列女性角色,该剧团就被定义为“女性剧团”。
“但我从未想过要做女性剧团。”焦媛解释,只是剧团由她担纲,多演女主角,而初期观众群体大多是女性,才有了这样的误解。
相对于被贴上“女性主义”标签的不快,焦媛毫不掩饰对传统中华文化的热忱。
对于四岁随父离京去港、至今却说得一口京腔的焦媛来说,借助京剧腔调咿呀叹气,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焦媛告诉记者,王安忆曾评价她的七巧是“很有形式化”的,很多肢体语言都具有形式化而贴切七巧。
演绎七巧人性之黑暗时,著、编、导、演四位女性都恪守古典文学之美。许鞍华导演之下,西洋乐器交融中往往跳脱出几声民乐的欢乐,灯光从简约背景中投射下来,营造出长廊、阳台、树影各种效果,一如京昆戏曲的婉约。
在谢幕之时,焦媛请观众将掌声送给隐身舞台黑暗中的工作人员。“舞台剧实在太不容易了。”焦媛对记者说,特别喜欢明年将上演的《我爱比尔》《长恨歌》,“但《金锁记》会一直一直演下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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