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至沓来的游客让客运业暂时呈现繁荣。 中国经济网 王京波摄
昔日渔民王新华以网箱养鱼为生,而今她的渔船改成收鱼、卖鱼了。 中国经济网 王京波摄
渔民赵建峰拄着双拐立在船头,眼神里深藏对未来的忧虑。 中国经济网 王京波摄
中国经济网淅川10月8日讯(王京波)“卖鱼不赚钱,一个黄金周才赚几千元。”淅川县丹江水库宋岗码头,一个崭新的渔船上,渔民王新华一边忙碌地招呼着客人,一边熟练地称重、收费。她的脸上也终于绽放出久违的笑容,这个刚刚过去的黄金周,对她和丈夫王振林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收获。而就在此前,王新华还逢人便发牢骚:“鱼不让养了,我们一家子吃喝都成问题。”
淅川县做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水源地,最不缺的资源就是水,而早年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渔业经济,围绕水资源也曾大做文章,曾一度倡导渔民发展网箱养鱼——最多的时候,丹江水库上分布着41729只网箱。加上当时库区繁荣的客运业、货运业、餐饮业,当时的宋岗码头繁华一时。然而,同样也是处于保护水资源的要求,“网箱养鱼”这种粗放的、跟涵养水源要求相悖的“渔业经济”模式在去年“寿终正寝”。
“网箱养鱼”的取缔,对当地经济和渔民生活可以说造成重创。
那时,王新华家刚刚买了一艘渔船。几万元的船,就那么无助地搁浅在江边。
王新华夫妻放弃网箱养鱼后,依靠收鱼、卖鱼为生。丈夫出去收鱼,她守在船上卖鱼。坚守的原因,是看政策以后会否松动,是否可以继续以前的营生。但看来这个希望是越来越渺茫。
而库区上的捕鱼业也深受影响。原来,一个库区仅几百艘渔船,不让养鱼了,捕鱼的渔船增至近1000艘。
渔民张发策在丹江捕了30多年的鱼。一艘船,一张网,一张床,他和儿子就以船为生。然而,捕鱼船多起来后,他的收获就逐渐减少,有时几十斤,有时空手而归。黄金周期间还比较给力,因为库区水涨起来了,水面的浮草把鱼儿引到水面,一天下来,他能捕到100斤左右的鱼。这些鱼,到岸后倒不愁销路,很快会有像王振林一样收鱼的、开饭店的来收走,价格一般是一斤8元。
除去捕鱼、卖鱼之外,张发策每年还能从政府那里得到4000元的补助。部分渔民因为渔船吨位比他大,获得的补助更多。
然而,张发策不想让儿子再像自己一样捕鱼。他想让儿子去岸上学厨艺,“好歹是个技术活,在船上的生活太枯燥,年轻人受不了,而且,为了保护水质,丹江水库的鱼类也越来越少。”
网箱养鱼、渔船餐饮相继被取缔后,产业链条已然断裂,宋岗码头的客运业、货运业还在惨淡经营。
渔民赵建峰经营三艘快艇已经有10年光景,“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他告诉中国经济网,平常,一艘游艇每个月能赚到6000元左右。今年黄金周期间,每个快艇一天能载客两个班次,包船价格是小船200元 ,大船240元,一艘大船每次能载客15人。黄金周前后这一个月,每艘船能挣到1万多元,比平时好些。整个宋岗码头也就30多艘快艇,基本都是包船业务。而丹江大观苑景区自己的游艇是一人一票,票价50元,灵活机动;相应地,私人快艇的生意就被顶了下去。
赵建峰拄着双拐站在赖以生存的船头,告诉中国经济网,“我想以后去岸上发展个生意,毕竟,马上就要输水到北京了,以后对丹江水库水质的要求会更高,客运生意肯定不好做,只是,眼下几艘快艇卖不出去。”
他的眼里藏着深深的忧虑。
水清了,水涨了,守着水库养了几十年的鱼,捕了半辈子的鱼,经营了多年的客运业,然而仿佛突然之间,他们对于生存和发展的方向,均感到了失落、迷惘、困惑、挣扎。
渔业经济亟需探索新路,不然,就只能是一个夕阳产业。这个严峻的问题摆在了所有渔民面前,也给当地政府发展民生带来巨大的考验。
淅川县县长赵鹏在接受中国经济网采访时介绍,渔民们在南水北调中线工程中付出了巨大牺牲。为迎接通水,淅川县还将继续加强水质保护和污染治理工作,这种工作还将常态化。前期,丹江水库环库区41729箱养鱼网箱已拆解38391箱,10月10前将剩余的全部拆解。如何引导渔民发展产业,成为下一步工作的重要一环。“目前,一个规划面积为3000余亩的大闸蟹养殖基地落户香花镇张寨村,淅川县水产局在产业发展上给渔民探索了一条可以借鉴之路。”
在整个宋岗码头,目前好像只有餐饮业,尚能引起人们的欣羡。
渔民王新华告诉中国经济网,在宋岗码头,唯独饭店的生意比较挣钱,那么多游客,在船上又吃不到鱼,就只有去饭店了。
“饭店生意好做,一斤鱼40元,比我们的鱼价钱翻几番。”张发策也说。
但黄金周之后,这些“生意好做”的饭店又该如何持续发展呢?王新华给不了答案,张发策也给不了答案。
(责任编辑:杨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