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温柔的陪伴
入殓师是在逝者最后时刻,用双手为他们温暖送行的人。宝兴殡仪馆负责人赵小虎说,以往,在殡殓操作的化妆环节,采取的是较简单的方式擦拭遗体,不仅清洁度可能不够,很多想留下逝者最后一面美好记忆的亲属们也可能不能如愿。而入殓师会为逝者沐浴净身,让逝者更祥和地走完最后一程,让亲人们看到他最安详的一面。
用温暖的双手,为逝者送行,除了沐浴净身,入殓师要做的还很多:修指甲、清洁背部、洗发、美发、化妆美容、更衣、穿鞋,每一寸擦拭,每一丝修补,都细腻地抚慰着即将离别的哀伤,也让至亲们从中感受到一些安慰和温暖,这便是入殓师最温柔的陪伴。
据《新闻晨报》报道,“帮助别人有尊严地走完人生最后一程”,日本电影《入殓师》曾触动无数人的心。入殓师,这个在世人眼中有些神秘的职业,还有一个更直接的名字——遗体美容师,专门为死者化妆整仪。昨天,上海首支入殓师团队亮相,“90后”女孩许佳萍的加盟,刷新上海入殓师最小年龄纪录。
在上海,从事“生命最后的摆渡人”职业的已经有两三百位,不过真正意义上的入殓师不到20人。对于年轻的入殓师来说,婚姻是最大的问题。他们中绝大多数选择了同行结婚。此外,他们的薪酬普遍偏低,“月入万元”完全是外界误传。
因为压力 下班后要立刻调整自己
点起一炷香,深深鞠个躬,温暖的灯光下,两位入殓师身着黑白相间的工作服,庄重而肃穆。昨天上午10点,宝兴殡仪馆里,一场特殊的模拟追思送别仪式正式开始。许佳萍身着隔离衣、佩戴浅蓝色口罩和帽子,给一位“故人”进行最后的生命仪式:沐浴、消毒、穿衣、修复。
很难想象眼前这位口齿伶俐、漂亮大方的21岁女孩,已经做了1年的入殓师。喜欢吃泡面、看动漫,话尾总是拖着长腔,经不起漂亮衣服的诱惑,追捧帅气的电影明星……1992年出生的许佳萍具有“90后”女孩的典型特征。
为什么会选择做入殓师?许佳萍淡然一笑,“突然有一天就对入殓师这个职业有了兴趣。”许佳萍说,“让已经冰冷的人重新焕发生机,给他永恒的美丽”,每次在电影《入殓师》中听到这句话心里总会有一阵阵温暖的感动。而对于她的选择,家人的反对也是强烈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做这个职业?”这是姐姐每天要问许佳萍的话。不过,许佳萍依然很坚持,带着钱和行李离开家来到福建省民政学校“现代殡葬技术与管理”专业学习。
真正成为入殓师,还是和想象中有些不同。“现在车祸比较多,经常要面对各种恐怖情景,比如野外高度腐烂的躯体、支离破碎的四肢和面目狰狞的脸。”谈到这些,许佳萍显得很平静,完全没有小女生的惊讶和害怕,“我自己也觉得奇怪,从来没有感到恐怖过,晚上也从来没有做过噩梦。只要你自己不害怕就行”。
为保证服务的及时,入殓师采取轮班制以保持24小时待命状态,忙的时候许佳萍一天要为三四位逝者化妆,一个月下来少说也要100多位。不过整日处于悲伤的环境之中,许佳萍有时候也会从心底感觉到悲伤和酸楚。死者家属哭,许佳萍也跟着一起哭。但下班后许佳萍就立刻调整自己,看电影逛街,尽可能放松自己。
因为偏见 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
“我是入殓师。”每次许佳萍都会很坦然地告诉其他人自己的职业。“社会对这个职业都不理解,几乎每个人听到以后都会有很惊讶的表情,然后发出‘咦……’的声音。”因为这份偏见,能够坚持的人不多。很多年轻入殓师做几年就跳槽,许佳萍所在班级三四十名同学,如今留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但在许佳萍看来,“入殓师能让死者焕然如生,跟亲人们做一个美好的告别,为一个人的一生划上圆满的句号”。许佳萍曾为一位去世的老奶奶化妆,逝者亲属非常感动,“这是老人这辈子第一次化妆,看到她这么安详地离开人世,他们很感激。”
因为忌讳 从不主动和朋友握手
目前,社会缺少对专业入殓师岗位价值的认知。对于年轻的入殓师来说,婚姻就是大问题。他们中绝大多数选择与同行结婚。宝兴殡仪馆负责人赵小虎坦言,不少入殓师因为婚姻问题而放弃这个职业,有的则会申请换岗。“80后”小孙生活中爱玩网游、爱上网、爱K歌,但入殓师这份职业却让婚姻的缘分和他屡屡擦肩,也让不少以往亲密的朋友与他渐渐疏远,“有一次我去相亲,人家女孩子一听我介绍职业,当场就让我别说了。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我”。入殓师的薪酬也普遍偏低。至今,许佳萍还是像很多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需要精打细算地生活。由于忌讳,许佳萍在言谈中都避免说“死”字,和朋友见面时,她也从不主动握手。
“实际上,入殓师这个概念,对于不少人来说熟悉又陌生。”赵小虎说,很多人因《入殓师》这部电影知道这个职业,但在上海,真正意义上的入殓师不到20人,他们中大多还是“80后”。今年冬至,上海推出有入殓师服务的追思仪式,在前两个月的试行中,已经进行了31场,每周最多三四场。
“我们在为逝者送行的时候,都会穿白色制服,希望大家能够更多了解我们,理解我们,可以把我们看成陪伴亲人最后一程的另类‘白衣天使’,因为社会有需要,每一位辞世的人都想把最好的一面留给最亲的人。这样想也许就能少一些偏见,多一些理解。”这也是大多数入殓师最想表达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