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内,陈华喜欢坐在窗前,看外边霓虹闪烁 河南商报记者 唐韬/摄
业内人士认为,房屋租赁新规如果实行,等于用政府规章的形式“叫停”群租房。
这对群租者意味着什么?
陈华(化名)就是“群租”大军中的一员,因为收入低,他无奈选择蜗居。不过他坚信,苦难的日子是辉煌的前奏。在他眼里,群租房里的那一张床铺,是他仅剩尊严的最后安放处。
他们的现状
无奈的生活
进屋就上床的生活
每天早上7点起床,晚上7点半下班,早饭是两个包子一杯粥,晚饭是三个包子一杯粥,这是25岁的陈华一成不变的生活。
他时常会觉得孤独,尤其是下班后,他只能用寂寞、无聊两个词形容自己的生活。可是,他从不会邀请朋友到家中小聚。
因为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的“家”只是一张单人床铺。
一间约10平方米的屋子里,放着3张上下铺床,住着6个年轻人,东北角的一张上铺就是他的窝。除了床,屋子里仅剩巴掌大的空间堆满行李箱。
屋子里的夜总是异常安静,陈华和他的5个室友都会各自坐在床上玩电脑,蓝幽幽的光照亮他们的脸庞。
不过,他们偶尔也会交流一下,房租是他们总也绕不开的话题,现在每个铺位是10元/天,他们总是担心价格还会涨。
清晨上厕所需要运气
还有一件事儿,陈华和他的室友们也挺闹心——他们所住的那栋楼每层只有一个公共厕所,清晨起床,运气好了才能排上号。
“洗漱还好说,不行就接点水,随便找个地方也能搞定,但是上厕所就不一样了。”陈华说,每天早上一大拨儿人排队,“排着排着就到上班的点儿了。”
无奈,只能憋着赶公交车,到公司再解决,陈华面无表情地说着,又毫无征兆地笑了,“公交车晃来晃去,那滋味,不好受。”
这样的生活,陈华不止一次想过放弃,可是,现在还在实习期,没有工资,哪怕去城中村都租不起。所以,他羡慕那个每月已经能拿2500多元工资的室友小李。
“怕父母担心,也怕他们失望,所以没告诉他们我现在的处境,我想再熬熬。”陈华说,他实习的网站刚走了一个人,等实习期结束或许他就能转正。
“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
“别吹牛了,你这骨灰级‘屌丝’也能有女朋友?”
有一次,室友小梁交女友的“要闻”打破了沉寂的屋子,陈华回忆说,那时全屋人都惊呆了。
当时陈华和其他人一样,对小梁的幸运既担忧又羡慕。“他一个月工资也就2000元出头。”不久,小梁的女友提出了分手。
“在这儿两年了,工资没涨,房租一年一个样,一分钱没攒……”在失恋的第二天,小梁决定回老家,那一夜,6个人狠心买了48瓶啤酒,喝得大醉。
陈华说,他们围坐在地上,在瓶子的碰撞声中,吼着:“我们在这欢笑,我们在这哭泣,我们在这活着,也在这死去……”
没过多久,小梁的铺位,又来了一位新室友。
民意调查
他们的想法
无奈的担忧
没有了群租房,住哪里?
“群租房或被叫停”的消息在“屌丝”圈里不胫而走。陈华和其他室友一样,开始趴在电脑前琢磨,他们祈祷着,这只是一个谣言。
对于许多刚毕业的大学生和外来务工人员而言,找份稳定的工作尚且不易,更别谈存钱了,陈华说,群租房的租金在他们可以承受的范围,这样他们的吃穿也才能有保障。陈华觉得,每晚落脚的床铺是他们仅剩尊严的最后安放处,“没想到,就连这一张床铺也可能被夺走。”
但凡有一点儿办法,谁愿意蜗居?群租房里的房客说到这里,语调有些叫嚣,似乎只有提高嗓门,才能表达他们的心情。
“没有了群租房,住哪里?”他们担忧着、迷茫着……
他们的声音
与记者的对话
祈祷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据了解,郑州有200多万外来务工人员,每年又有大量应届毕业生涌入,他们住在哪里?看看这里的群租房,答案似乎找到了,但似乎又远远没有找到。
陈华说,面对群租房或被叫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河南商报:能用一个词来形容群租房里的生活吗?
陈华:特无奈。
河南商报:想没想过逃离?
陈华:往哪儿逃?回老家?这个问题就像问我“何不食肉糜”一样可笑。我讨厌一眼看到底的生活,如果回到老家县城,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况且,父母因为供我上学都没盖新房,我能在城里扎根,成了父母和邻居攀比时,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河南商报:如果群租房确被叫停,你有什么打算?
陈华:没打算,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别被叫停。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祈祷也没用。实在没办法了,就放弃实习机会,先找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工作,熬一天算一天吧。
专家建议:“群租”有需求,可以加强管理
郑州大学应用社会学研究所所长张明锁认为,相关部门想要消除治安和管理方面的隐患,从长远来看,可能叫停群租房是可行的。
“不过,还要考虑到现实情况,郑州市城中村正在改造阶段,这些年轻的大学生和青年,需要解决住的问题。”张明锁说,从目前来看,“群租”这种形式也是无奈之举。“关键是应加强管理,比如房东和社区可以提供一些这方面的服务。群众既然有这个需要,没有理由去禁止,而是怎么把这件事做好。”
(责任编辑: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