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一球类加工企业在加班加点生产巴西世界杯礼品足球。 许丛军 摄
世界杯激战正酣,今天凌晨首场半决赛在东道主巴西和德国之间展开,全球亿万球迷的目光紧盯赛场。来自泗阳的陈前军也不例外,甚至更加关注,因为比赛结果直接关系到他工厂的新产品何时开工……
泗阳产的运动帽、沭阳和海门缝的礼品足球、赣榆做的吉祥物、南瑞提供的电网调度自动化系统……巴西世界杯赛场内外,闪动着“江苏制造”的身影。
“球迷拿的足球可能是妈妈缝的”
“我特别希望巴西主场拿下第六冠!面料已摆在生产线旁,要不要开机生产,就看比赛结果。”陈前军是泗阳捷锋帽业公司总经理,他们公司已提前设计出10多款以巴西国旗颜色为主调的“六星巴西”帽子,只要巴西进决赛,工厂立刻开机生产,空运发货一天半到达巴西,赶在决赛前投放当地市场。
距离泗阳50公里的沭阳县胡集镇新北村,也正与世界杯发生着联系。村民杨梅以往从不关注足球,甚至1个月前还不知道世界杯在哪举行,但3日接受记者采访时,她一边缝着足球一边说:“今年巴西有希望拿冠军呢。”说话间,一块块面料在她手里翻动,很快缝成一只精致的礼品足球——配着巴西国旗的色彩。
这只出自苏北乡村女人之手的足球通过外贸渠道,一周后将会出现在巴西世界杯赛场旁的体育用品商店里。
“我儿子是球迷,我告诉他,你看比赛时,看台上球迷拿的足球有可能就是妈妈缝的。”5日晚上11点,海门夏克体育用品公司的车间里灯火通明,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生产世界杯礼品足球,姜菊丽在丝网印刷机前认真工作着,小心翼翼地将国际足联的英文标识印上足球,“制作一只礼品球大概有20道工序,我这道是最讲究技术的,急不得。”她平时上午8点上班、下午5点下班,而世界杯期间作息被打乱,晚上加班到10点成为“家常便饭”。
“进球”的为什么是他们
这段时间,像姜菊丽这样因为世界杯而加班加点的人还有很多。赣榆县多家毛绒玩具厂正在赶制生产世界杯吉祥物;宿迁经济技术开发区易华人造草坪厂里,机器全力开动,为巴西世界杯训练场馆生产后续人工草皮……省内不少企业都搭上世界杯这趟“商业快车”,业绩飞速上升。
“现在啊,巴西球迷戴的帽子,每三顶就有一顶是我们生产的。”陈前军说,去年至今,公司已有近200个集装箱、2000万顶运动帽销往巴西,今年前5个月实现销售1.6亿元,利润1400多万元。沭阳永生制球公司老板李敏生说,世界杯需要3000多万只礼品足球,多由国内企业生产,他们公司就已出口近200万只,是去年同期的一倍。赣榆宏文玩具厂总经理程怀文表示,厂里去年初开始生产世界杯吉祥物“三色犰狳”,已发出40多万只,仍在陆续接到订单。
由于承办世界杯,巴西球迷帽需求较往年增加三成;而足球需求同样大增,仅沭阳订单就比往年增加六成……商场如球场,为什么他们能觅得商机,成为进球者?
“别看现在订单来得多,我们当时拿单花了大力气。”陈前军说,公司在2011年就前往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南美国家考察,分析当地客户需求、风俗习惯、款式风格、流行趋势,量身定制世界杯球迷帽,并与巴西10多家大型贸易公司签订销售合作协议。
“沭阳接到大量礼品足球订单,秘诀是手缝球。”李敏生说,全国仅三四家企业人工缝制足球,沭阳手缝足球份额占全国出口量九成,过硬的质量赢得客户青睐。4月17日,胡集镇永生制球公司迎来一名伊拉克客商,特地看了缝球车间,抽查几只足球,认为质量非常好,当场签了20多万只足球订单。宿迁易华人造草坪厂则为赶制样品拿下世界杯订单,甚至推迟一些老客户的订单,导致最后被对方取消订单,“要拿世界杯订单必须得下点血本。”
利润大头都被别人赚走了
“在家没事就缝足球,一只能挣10元,最近活多,一个月能赚两千多。”杨梅很满足。“龙头产业基地+加工点+农户”,依托这种模式,沭阳足球搞起“三来一加”,即来料、来样、来单加工,吸纳1000多名乡村留守女人缝足球。她们一年赚到2000多万元加工费。
杨梅们很满足,企业老板们却显得有些无奈——做世界杯产品,利润太低。
“高端足球出厂价80元、低端球40元,出口一只球,净赚5到10元。”李敏生说。赣榆产世界杯吉祥物,毛利4元左右;而陈前军坦言,他出口一顶运动帽,只能赚1元左右。
之所以赚得少,李敏生和陈前军都把首要原因归结到中间环节多。他们企业产品进入世界杯市场,主要通过国内的外贸公司或与国外当地经销商合作,“从人家那儿发货和销售,利润大头就得让给他们。”赣榆产世界杯吉祥物出厂价20元,只及巴西零售价的五分之一。
夏克体育用品公司总经理俞桂平认为,不仅是中间渠道压缩利润空间,世界杯相关产品的生产都需严格的知识产权授权,要与国际足联官方生产商签约,“别人有专利,定价权都在别人那,人家自然赚得多。”
“要想赚得更多,必须打造自己的专利,提高产品附加值,不能老做低端加工。”陈前军说,公司已瞄准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成立外观、工艺、新材料等研发团队,申请100多项专利,拥有专利的新材料运动帽单顶利润接近20元。“希望能从俄罗斯世界杯赚到更多利润。”
吃“大餐”得有一副好牙
除了足球等周边产品,世界杯商机中还有更诱人的“大餐”。巴西审计署披露,巴西为世界杯投资高达117亿美元,其中80亿美元用来建机场、修路和改善基础设施。此外,12个球场的建设投入近35亿美元。对国际工程承包商而言,这些机遇流金淌银。遗憾的是,我省建筑安装企业,在巴西世界杯场馆建设中鲜有建树。
位于南京的核工业总公司所属企业,正在玻利维亚建设一条道路,合同额1.5亿美元。相关人士表示,承接南美地区工程难度不小,困难主要在技术规范、市场准入和文化差异等方面。
素有“铁军”之称的南通建筑队伍,虽然有不少巴西世界杯场馆建设信息,也想从中分得一杯羹,但未能如愿。“想吃世界杯‘大餐’,自身得先有一副好牙。”南通市商务局对外投资和经济合作处处长宋辉分析,相关企业实力和知名度不足是主因,“大型体育比赛场馆大多是政府发包项目,要求承包商有雄厚的资金实力,而世行、亚洲银行等金融机构,甚至我国政策性银行贷款,大多放在国企、特别是央企身上。”相关企业对巴西工程发包方的支付能力也心存顾虑,毕竟巴西民众对政府巨资建场馆不乏反对和抗议之声。
不过,也有例外。巴西世界杯赛以来,当地的电网运行一直保持稳定,这其中包含着南瑞集团的贡献。
“赶在开赛前夕,我们承接的里约电网调度自动化系统投入使用。”国电南瑞电网分公司总工程师龚成明说,这套自动化系统,给巴西里约、圣保罗多个赛场的供电上“保险”。巴西电网比较薄弱,曾多次发生因连锁故障而引发大面积停电,他们正与巴西洽谈一个国家电网安全科技合作项目。(邵生余 徐明泽 程长春 付奇 季铖 马霞 颜崇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