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图/曲昆
今年以来,根据公开资料显示,全国已有24名医院院长被纪委调查或已进入司法程序。
《法制晚报》记者统计发现,在被调查的这24名院长中,有六成以上涉及受贿或吃回扣。而在医疗和管理环节中,药品采购、设备采购以及工程项目环节中,成为了腐败的“滋生地”。《法制晚报》记者统计发现,在被调查的这24名院长中,有六成以上涉及受贿或吃回扣。而在医疗和管理环节中,药品采购、设备采购以及工程项目环节中,成为了腐败的“滋生地”。
专家表示,医疗单位与政府单位不同,有较强的独立性,不管内外都很难给予有效的监督或制约,而缺乏监督正是医疗系统的腐败难以遏制的原因。
今年24名医院院长被公开调查
一直以来,医疗腐败被认为是“看病贵、看病难”的主要推手,反腐重拳也屡屡对其进行打击。然而,多年来,医疗卫生系统的“贪腐病”却一直久治不愈,甚至演变成一个“顽疾”。近日,中纪委网站发布消息称吉林大学副校长兼白求恩医学部部长王冠军涉嫌严重违纪违法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就在两周前,陕西省商洛疗养院院长李江鱼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被立案调查。
《法制晚报》记者根据公开报道统计发现,今年以来,已经有至少24名医院院长相继被调查或者被移送司法。
这24名医院院长中,已有16人进入司法程序,有3人已经判决,其他6人还在接受组织调查,或者已经立案调查。
广西柳州市柳北区人民法院3月17日通报,第四人民医院院长于向前犯受贿罪一审判决生效。于向前被指控在药品、医疗器械采购及药房托管等方面,收受他人贿赂共计人民币111万元,日前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十万元。
中央反腐重拳打入医药卫生行业
十八大以来,随着反腐力度不断加大,各个领域反腐运动轰轰烈烈,医疗腐败也渐渐浮出水面,包括医院院长、副院长等医疗系统职位不断有人落马。事实上,中国“打击医疗腐败”早在2006年前后就被提出,这些年医疗领域的反腐一直在持续。
国家卫计委主任李斌在今年2月26日召开的2014年全国卫生计生系统纪检监察工作视频会议上强调,今年要继续全面推进系统反腐倡廉建设,以零容忍态度坚决惩治腐败,严肃查办医药购销、基建工程、政府采购中的商业贿赂案件。
中纪委驻国家卫计委纪检组组长李熙在医疗卫生行风案件查办工作会议上也指出,必须把查办医疗卫生行风案件放在更加突出的位置,旗帜鲜明,态度坚决,严肃查处医疗卫生行风案件。
去年,葛兰素史克行贿案发生后,国家卫计委成立反商业贿赂专项行动领导小组,随着中央督导组入驻医药卫生行业,卫生领域全面贯彻“九不准”,同时建立医药购销领域商业贿赂不良记录,医药行业反腐已成常态。
对于医疗卫生领域反腐,国家卫计委也表现出“猛药去疴、重典治乱”的决心。
多数涉及受贿、吃回扣
与官员涉嫌贪腐、滥用职权、包养情妇、与人通奸等原因不同,院长被调查的原因相对“单一”,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就是“受贿”。
据公开报道显示,在这24名“落马”医院院长中,有16名院长被调查是因为受贿和吃回扣。而涉及受贿,多是在医院工程项目建设、药品采购、设备采购环节。
今年3月,海南省三亚市人民医院原院长姚震就因为涉嫌在工程项目建设及药品采购过程中收受贿赂被调查,后被移送司法机关。
为什么想在医院采购和结算过程上得到“便利”,必须找“一把手”?
今年,海南海口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海南省安宁医院原院长符永健涉嫌合同诈骗、受贿一案时,《中国纪检监察报》就曾报道称,在调查套取医保基金的同时,办案人员发现:符永健一方面打着“为了医院发展”的口号纵容套取医保,另一方面利用医院的发展,在工程建设、医疗器械及药品采购中大肆收受贿赂。
据安宁医院一些医护人员反映,符永健很多时候都在咖啡厅、茶馆里“办公”,和他一起“喝茶”的,则是建筑商、药品供应商和医疗器械供应商们。
符永健供认,他收取的贿赂,绝大多数都是在和企业老板一起喝茶时“笑纳”的。
这些企业老板给符永健送钱的目的,一是想从医院拿到更多的项目,二是为了让医院及时支付项目款项。
分析
落马院长多在县市级医院任职
收受“红包”、商业回扣的行为令人震惊,而这种现象并非孤立个案。根据公开报道显示,今年以来被抓或者被移送司法机关的这24名医院院长,分别来自陕西、江苏、河南等16个省份。其中,较多的是四川,共有4名医院院长被抓,医疗卫生水平较发达的广东也有3名院长被抓。
记者发现,目前公开报道被调查的医院院长中,既有一些省级大医院,也有市、县医院,其中以市县特别是县(区)的医院居多。
比如今年7月份被调查的江苏阜宁县第三人民医院支部书记、院长曹志凯,湖南通道侗族自治县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曾晓雄,湖北黄冈市罗田县人民医院院长肖胜军都属于县级医院。
省级大医院院长被调查的则相对较少,目前只有吉林大学党委常委、副校长、吉林大学白求恩第一医院院长王冠军,广东省第二中医院院长、党委书记涂瑶生等。
医疗卫生领域的贪腐,往往不是院长一人“独贪”。从查处的案件来看,医药卫生领域的贪腐往往是“拔起萝卜带出泥”。据媒体报道,2013年福建漳州的医疗腐败案中,漳州市1088名医务人员、133名行政管理人员、二级以上医院全部涉案。而2012年的广东深圳医疗卫生系统窝案中,也曾有卫生系统官员因涉案被调查。
专家建议
健全薪酬制度加强权力监管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医院管理教研室主任周子军告诉《法制晚报》记者,医疗领域的贪腐和其他行业差不多是一样的,主要是因为权力缺乏监管。
专家指出,医疗单位有其特殊性,独立性很强,不管是外力还是内力都很难给予监督或有效制约。因此,在单位里手握实权的人,特别是“一把手”,很容易搞“一言堂”。
周子军指出,不仅仅是“一把手”容易发生贪腐,所有有权力的环节,都可能靠着权力去谋私,即通俗说的“寻租”,如果缺乏监管,都易引发腐败。这方面,医疗卫生系统和其他行业是差不多的,都是通过权力实现利益。
北京大学教授李成言也曾指出,“在当前的管理体制下,医院管理行政化现象非常严重,高度集权产生了腐败的空间。目前‘以药养医’的局面,使得医疗系统成为腐败易发、高发领域。”在李成言看来,缺乏监督使医疗系统的腐败越发难以遏制。
在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教授顾昕看来,医疗的腐败现象说明医院的改革仍需深化,因为最重要的付费改革做得不够彻底。
周子军则建议,反腐的下一步,应该健全制度建设,加强权力的监管,医院财务收支也应该公开,包括其他一些行为的公开。此外,反映多年的医务人员工资低的问题,周子军认为应该尝试建立科学的医生薪酬制度,这也是预防腐败的重要手段。
采购、定价环节存“可操作空间”
今天上午,中国医师协会法律事务部主任邓立强对《法制晚报》记者表示,反腐深入医疗系统,未来老百姓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一定会有实质性改善。
他表示,医疗行业收红包、吃回扣等现象,首先关乎职业道德的问题。其次,在采购、定价等环节存在较大的“可操作空间”,致使不当利益链丛生,应当进一步完善和健全管理医疗器械、药品使用的定价机制。
他认为,应当从职业道德规范和制度体系上,净化医疗卫生领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