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背后，还有多少白领在写字楼里煎熬。 /CFP
晨报记者 徐运 徐妍斐 言莹
最近，票选北、上、广、深最强“加班楼”在网络上很火。相关数据显示，恒隆广场写字楼、外滩中心、世纪商贸广场位居上海地区前三名。此外，湖滨路202号的企业天地2号楼、南京西路1601号的越洋广场、陆家嘴的上海环球金融中心、携程网络技术大楼等也挤进前10名。
4月23日晚，记者前往淮海国际广场、恒隆广场、外滩中心、企业天地、越洋广场等5幢办公楼进行采访，一夜蹲守发现，最强“加班楼”没有最晚，只有更晚，用凌晨走出办公室的白领话说—“我们的工作是5+2、白加黑”。更疯狂的是，置身其中的白领对加班已经麻木，“反正合同就是这么写的，下班前做不完的工作就要自愿留下做完”。“年轻时用命换钱，年老后用钱养命。”已经是他们不得不面临的一种循环了。
楼面灯火通明如同不夜城
位于淮海中路襄阳北路路口的两栋高端商务楼—淮海国际广场和嘉华中心，高度差不多，外观也差不多，如同“孪生兄弟”，然而到了深夜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淮海国际广场每层楼面灯火通明，如同不夜城；而一路之隔的嘉华中心只有三四个楼层还亮着灯。
前晚9点左右，两名穿着休闲装、拿着奶茶的年轻人慢慢踱步而来，显然她们在便利店补充能量后返回继续“战斗”。“我们大楼好像排第五还是第六名吧。”两人对网上票选最强“加班楼”非常清楚，对自己公司所在大楼当选也毫不意外，“这幢楼里广告公司很多，加班的基本都是广告公司职员，我们也是。我们工作是跟着项目走的，有项目的时候加班是家常便饭，一直要干到第二天凌晨，然后白天接着上班。这两天正好是上海车展，公司要为车企做形象宣传，所以就更忙了。”
令他们印象最深的一次加班经历是在一家酒店内的“头脑风暴”，“要和其他设计单位‘比稿’（竞标），结果就在房间里关了七天七夜，不断修改、不断完善，饿了就叫外卖，困了就稍微躺会儿休息几个小时，出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几月几号了。”
位于新天地的企业天地也在最强“加班楼”榜单上，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普华永道就在此楼。但前晚10点许记者发现，企业天地大楼有几层楼没有亮灯，普华永道所在的位置亮灯率也不及淮海国际广场。原来现在是审计淡季。
晚上11点后，企业天地门口停着一串亮红色顶灯的出租车，都是接单而来，普华永道的门口还专门有个排队等候区，设有护栏，有时保安还会“召唤”空车，一切都像宾馆大门一样。“每个晚上都是如此，晚上11点—12点最热闹，有时候电调的车要排很长的队。”保安说。
在恒隆广场写字楼门口，保安大叔反问记者：“KPMG，知道吗？”接着自答：“就是毕马威，他们在楼里有10多层，加班也最厉害，有加班加到凌晨两三点的，还有半夜突然来加班干到早上的。”记者抬头仰望，晚上10点半的恒隆，两座写字楼的亮灯楼层在30%和50%左右，1座的高层区域连续8层都是灯火通明。记者看表数了一下，10分钟内竟有42人出来，4人进去。
在外租房，不影响家人休息
外滩中心位于延安东路222号。记者走访时，发现几乎所有被采访者都已知晓榜单。对于在此上班的他们，似乎没有固定下班时间的概念，活少早下班，活多晚下班，顺理成章。又因为楼内有“四大”会计事务所之一的德勤，所以其他公司的员工还能聊以自慰“有人比我们苦”。
记者观察，外滩中心当晚亮灯的楼面大约有五分之一。大堂里的全家便利店，在周一到周四是24小时营业，周五营业到晚上9点半，仅周末早早关门。店员表示，24小时营业也是方便加班的白领来买夜宵。
晚上10点多，不断有年轻男女从电梯内走出，记者尝试采访他们，不少人都以要赶车为由匆忙离开。原来，他们通过打车软件呼叫的出租车已等在门口，归心似箭的他们立刻就上车离去。一名律师事务所员工叫的出租车被堵在外滩附近，她抽空回答：“这个点下班还能接受，回家抓紧洗漱，12点前能睡觉。”
秦雯在淮海国际广场上班，“周三加班到早上7点，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来上班了，我还没下班！”至于工作到凌晨四五点那更是家常便饭。“我家在漕河泾，打车回去要100多元，由于不是每次打车费都能报销，如果加班晚了，我干脆就再干一会，坐早上头班地铁回家。头班车几乎没什么人，在车上还能睡会儿。”
在企业天地上班的Peter说，公司有些高级管理层，尽管在上海都有家，但还是会在外面租房子，就是因为早出晚归，不想影响家人的正常休息。
年轻时不拼，什么时候拼？
晚上10点之后，静安寺越洋广场门口，一名女白领正用打车软件呼叫出租车，她说：“一般到下班时间，手上的活肯定是干不完的。加班这事，要自己调节控制，不然很累。既然愿意加班，肯定是从工作上有收获的，不然又累又没意思，早就跳槽了。看到对面的嘉里中心吗？楼里也有很多公司，加班应该比我们厉害吧，你看还有不少灯亮着。”
突然话锋一转，她把话题转到工作效率上，“其实也不能光看下班时间，有的人上班时候抓紧工作，一刻也不耽搁，可能晚上八九点就把活干完了，有的人‘磨洋工’，上班开小差，吃中饭、晚饭休息一两个小时，那他最后晚上11点下班或者更晚，并不代表他就比前者更辛苦。”
“年轻的时候不拼，什么时候拼？进‘四大’的几乎都是这种想法。你想要‘高大上’的职业，肯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再说，也不是天天都加班到凌晨四五点，那样谁受得了，有时候通宵了，第二天就能晚到，或者第二天下午三点就能下班了，都不一定的。赚钱总是辛苦的。”
（责任编辑：袁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