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新华社“新华国际”客户端报道,近日,《京津冀协同发展规划纲要》正式印发,京津冀一体化成为舆论热点。毫无疑问,这是顺应时代的国家级发展战略,是革故鼎新大手笔。在笔者看来,欧洲在一体化方面的做法不妨作为“他山之石”,从中可以获得一些启示。
一体化的要义是各有分工,协同发展。根据规划,京津冀将形成一核、双城、三轴、四区、十一节点的城市群结构,体现的就是这一核心思想。为什么搞京津翼一体化,主要是由于目前这一地区一些城市功能重复,资源集中于北京,让首都不堪重负。相对应的是,首都周边的许多城市和地区发展失衡,与首都的差距越拉越大。
笔者待过的德国在产业均衡发展方面可谓范例。陆地面积与云南省相当的德国,其国土大致是京津翼城市群的两倍,人口二者不差上下,多少有点可比性。与中国经济中心集中于首都和沿海不同,德国的11个大都市圈分布东南西北各地,根据自己的优势和传统,发展自己的支柱经济,解决了70%人口的就业。
德国首都柏林位于东部相对欠发达地区,其定位就是政治、文化中心。德国排名前100名的大企业,只有3个将总部放在那里。德国西部鲁尔区是著名的重工业区,炼钢、船舶制造、机械制造等;中西部的法兰克福是金融中心,云集了德交所、欧洲中央银行和全世界的银行分部;西北的不莱梅是世界上最大的汽车转运港,汉堡港是欧洲第二大港,还是德国的“媒体之都”;东部的德累斯顿和莱比锡以光学仪器、精密机械制造出名,中部汉诺威的会展经济举世闻名,更不用提南部的慕尼黑和斯图加特了。
毫无疑问,产业平衡分布的好处是方便就业,避免就业人群集中于某几个超大城市,实现共同富裕。实际上,德国首都柏林的富裕程度比南部和西部一些城市稍微差一些,失业率高一些,物价要低不少,这从餐馆菜价都看得出来。
目前的京津冀一体化,更多的强调现有城市定位的调整和产业转移。在笔者看来,实现城乡一体化更为重要,让中小城镇和乡村富裕起来更为迫切。在西欧,“镇上的生活比首都好”是通例。
在欧洲,“逆城市化”进程几十年来如火如荼,与200年前工业革命时“城市化”进程刚好相反。这些国家追求“小而精”的城镇发展计划,完善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一些大城市人口出现负增长。
英国将政府部门或其下属机构向小城镇转移,以带动小城镇的基础设施建设,缩小与大中城市的差距。一些公共事业单位和企业也顺应潮流,英国大企业总部落户小城镇也渐成趋势,如英国燃气公司总部设在了温莎小镇,英国罗尔斯·罗伊斯总部在德比小城。英国政府重点扶持农村地区的住宅、交通、医疗卫生建设。2000年到2008年英国农村社区诊所数量增加了58%。
二战后德国重建时,城镇化曾走过一段“摊大饼”的弯路,后来又回归发展中小城镇的思路,提倡“小即是美”。目前,七成城镇人口生活在2000~10000人的小型城镇里。
“穷乡僻壤”有企业,是德国城镇发展生生不息的根本。许多德国大企业不喜欢在大城市里扎堆,依然扎根在其出生地。比如大名鼎鼎的贝塔斯曼集团,总部一直设在一个名为居特斯洛的小镇,大众、奥迪的总部分别在世人不熟悉的沃尔斯堡和因戈尔施塔特。产业均衡分布,让小城镇有了产业支撑,也让小镇和周边居民不离乡土就能拥有稳定的工作和经济来源。
德国的社会保障体系,没有城乡差别。完备的交通、电信、排污等公共基础设施,让小城镇生活舒适方便。清新干净的环境,更让小城镇的生活质量超过大城市。30多年来,“莱茵-美茵”都市圈人口逐步向小城镇和乡村腹地转移,导致法兰克福常住人口长期处于流失状态。
交通便利是一体化的重要因素。当前,中国的高铁、城际铁路和高速公路的建设在全球都响当当的,但在交通工具的接驳、转车效率有待提高。记得笔者一次从柏林坐火车去波恩,中间在多德蒙德转火车只用了5分钟。德国铁路管理已实现公交化,旅客错过了火车无需改签即可乘坐下一班。
话说回来,照搬欧洲的做法也不一定适合,就好比长三角一体化的经验搬到北方也不一定适合。不过,我们不妨在借鉴中前行。(记者吴黎明,新华国际客户端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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