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首次发现慰安妇档案(图)
向世人披露侵华日军的残暴罪行
郑东红 文字编辑 曹嵩博 制图 张宇尘
图为市档案馆收藏的历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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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是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78年前整个南京坠入血色深渊，30万生命惨遭屠戮。当年日军铁蹄践踏之处，无数女子被强征沦为慰安妇，天津市档案馆在加大力度对馆藏抗战档案进行整理和挖掘时，首次发现日军在天津兴建慰安所及慰安妇档案。这些历史的沉档，向世人披露了日军侵华期间在天津强征中国妇女充当慰安妇的事实，让日军的残暴无处遁形……
征集体格健壮、年轻美貌慰安妇
天津是当年日军在华北的重要基地。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为了满足前线部队的要求，积极征用慰安妇，手段之一就是强迫妓女充当慰安妇，后因来源太少而掳掠良家女子充当。市档案馆的多份档案记录了1944年9月日军强征中国妇女15名，送往唐山劳军的情形。其中，9月20日，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为伪天津宪兵队办理慰军妓女事致张（仁蠡）市长呈文中称： “天津宪兵分队通知挑选本市美貌妓女十五名，限一星期内送往唐山市担任慰劳工作……”实际就是充当慰安妇。
随后，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长向伪市长报告此次为日军选派妓女情形：“先后遵令送到妓女某某等四十名于九月二十二、二十三日，经警察医院派医师分别检验，结果合格者某某等十七名。复经派员联络，于二十四日会同天津及唐山宪兵队长及诹访部少尉复验，均尚合格。惟以唐山妓舍尚未落成，不能依时赴唐，各妓暂回本室照旧营业听候召集……”
这几份档案详细列明了赴唐山“慰劳”日军的妇女人数、日期、被征慰安妇的名单等，同时列明了妇女体检情况，并附有选送标准待遇条件，除要求务于最短期内送至，还以颇有姿色、确无病症为标准：面貌姣美、体格健壮、身材适中并无花柳病及其他暗疾者。由公家供给食宿，每人屋一间。
从东站坐火车出发去前线“慰劳”
日军在天津多次残暴地征召慰安妇。1942年5月，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命令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征用妓女前往河南“协助”“大东亚圣战”。警察局于30日指示“天津乐户联合会”，迅速招募150名妓女去前线“慰劳”日军。自5月31日至6月3日，共召集229名妓女去警察医院接受检验，结果大部分妓女有病或装病逃亡，最后86名妓女被日军和伪警押往河南，这些妇女平均年龄为23.1岁。
一份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长闫家琦给伪市政府“为劝遣妓女到河南慰劳经过情形”呈文中，记录了在日军的押运下，她们和随行人员是由何种路线乘火车出发，最终被送到河南日军驻地的。“三二日即当起行等语。当饬保安科召集乐户联合会转饬各分会负责劝遣，自愿前往者共二百九十口。本市妓女应赴河南一百五十名慰劳军士，一月为期……经警察医院暨防卫司令部所派出崎军医官先后检验，共计无病八十六口，及该等家属十一名。复经派员联络，由防卫司令部派中井进曹长率兵十名，载重车四辆，于本月四日下午四时由警察医院出发……至五时由东站登车赴北京转赴河南去讫……”
1944年5月，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强令“天津乐户联合会”再次征集150名妓女前往河南开封一带“慰劳”日军。当年7月，日军又命令天津“选送慰安妇”，“当以本市妓女全数为2763人，以每一百人饬选一人，共计25人。”日军频征慰安妇一事，也与市档案馆一份对“乐户事务所主任干事”刘静波的审讯记录相佐征，“日本要妓女慰劳日军，在1945前季，就征召过两次。”
从以上档案资料中可以看到，侵华日军在天津确曾征集妇女作为慰安妇。征集慰安妇的程序是：通过伪警察局和“乐户联合会”、乐户（妓院）向妓女施压，妓女被征后统一组织去警察医院体检，体检合格后到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点名登记，然后乘火车被送往前线。
强征不够又全市抓良家妇女
在劝遣妓女到河南“慰劳”呈文中出现了“自愿前往”的字样。那么，她们是不是“自愿前往”充当慰安妇的呢？ 档案资料显示，天津地区的慰安所是由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设立并管理的，依靠汉奸组织协助，该司令部命令汉奸政权直接负责征集，还专门成立了 “防卫司令部慰安所办事处”，后取消交由各乐户总分会轮流负责办理。“特别需要指出的是，这些妇女多数是被强征的，是在日军、伪警、妓院恶霸的淫威下被迫成为慰安妇的，其中一些妇女甚至是被抢来的。”市档案馆有关负责人介绍。
当时担任慰安所办事处处长的是王士海。王士海何许人也？他是伪华北交通公司铁路义侠队及警务别动队队长，“爱中工作队”队长，天津青帮头子。他帮日本人筹办“妓女慰安所”、征召慰安妇。最可笑的是，在档案里王士海的供述中，他还带人为劝说妓女去“慰劳”日军去“乐户公会”第一分会演讲，诱引妇女坠入陷阱。
在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特务科关于日军天津防卫司令部强征中国妇女充当慰安妇的报告中，“查王士海领导下之别动队（即天津防卫司令部慰安所），迩来办理征集妓女献纳于盟邦驻津部队。每批二三十名，以三星期为期。于征集之际，流弊百出。凡被征者，能出以相当代价者，亦可收回；而近更变本加厉，在南市一带有良家妇女被强迫征发者之情事。致社会舆论哗然，一般良民惴惴不安。缘别动队之工作人员，以前在侦缉各队服务者居多，肆意横行，妨害社会安全，影响地方繁荣。理合报请鉴核。”
如果像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长闫家琦所说，她们“自愿前往”劳军，怎么会有“凡被征者，能出以相当代价者，亦可收回”之说呢？别动队的特务们又何必在南市强征良家妇女呢？由此可见，伪警察局长闫家琦“自愿前往”之说纯属文过饰非罢了。
实际上，每次都人心惶惶，全市妓女甚至以罢业相抗争。时任“天津乐户公会”秘书的周谦曾供述：“……谕令于次日上午献纳，送至警察医院集中点验。妓女闻讯避匿，乐户闭门，全市乐户顿成罢市状态……防卫司令部日人，又向科长严催，科长即派警员警察至乐户强征五十二人，因人数不到半数，又在私娼抓去二十八人。卒于下午即解至天津日本防卫司令部，点名完毕，经送至车站运走……”
每天营业近20小时
每月发一两袋面
侵华日军驻天津司令部除组织慰安妇赴河南、山东、唐山等地劳军外，在天津还开设了各种名义的慰安所。此次整理的多份档案记录了1945年夏筹建成立东站会馆慰安所的全过程，其中详细记录了伪天津特别市政府警察局接到日军命令后，从筹办到验收，向东站会馆选送妇女到商议薪资等事项，最终体检好的25名妇女被送往东站会馆慰安所。其中承办人、开始营业时间、地点、验收日军军官及选送女子名册、所需费用等一一述及。“现经先后验准合格妓妇计有某某等二十五人，已于七月十日起开始营业，每日上午十二时起翌日天明为营业时间。”
慰安妇的待遇是每人每月由军部发给一两袋白面，有家族者每日另给小米4斤。由于慰安妇的抗议，后来又增加了一些津贴。档案中证人刘静波对此指证说：“不给钱管饭，每月给一袋面。因为伙友及妓女家属没法生活，我们又开会，每月补助他们五万块钱。”这五万块钱拟定的依据竟是“生活指数高涨之际”， “当时，军部面谕十日必须开张，故急于雇用妓女。迨四出招募，皆谓生活太高。因四月间面价每斤三十元，其时雇妓每名须‘二三万元’，现在之面价每斤一百二十元，高涨三倍。所以每名至少五万元，因此，同业等共同集议决定，每名暂给代价五万元。如是，则应雇之妓可源源而来，每月更换，不至于发生困难，需用妓女二十五名。每名五万元，共一百二十五万元，仍按前例由全市妓女匀担。”也就是说，增加的份额是由天津妓女均摊的……
本版撰文 新报记者 郑东红 文字编辑 曹嵩博 制图 张宇尘
（责任编辑：宋雅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