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拳刀,67岁高龄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雕版印刷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陈义时在雕刻作品。蔡斌/摄
在印刷过程中需要用到的工具。蔡斌/摄
“这样的老茧,年轻时要厚很多”,伸出一双古褐色的手,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雕版印刷技艺代表性传承人陈义时微微眯着眼,看着右手大拇指上的茧子说。右手攥刀、左手推行,从14岁拿起雕版专用的拳刀到现在,这位步入花甲之年的67岁老人已和雕版印刷技艺结缘半个多世纪了。10日,陈义时表示,现在自己最挂念的就是“是否还有年轻人能为这门技艺磨出几十年的老茧”。
备料之后,将文字、图像反向雕刻于木板,再于印版上刷墨、铺纸、施压,使印版上的图文转印于纸张,之后再进行装帧——这一整套的程序就是被称作人类文明“活化石”的雕版印刷技艺,其在中国已有1300多年的发展历史。但在中国雕版印刷术的发源地扬州,雕版印刷技艺的部分工序却面临人才紧缺的状况,有的工序甚至只有一到两人在传承,而且大多像陈义时一样,年事已高。
“刻字的刀法太有讲究了,有数百种。撇如刀、捺如锹,都要根据字型和材质的不同变换方法。一天时间才能刻出几十个字”,陈义时表示,这也就是雕版刻字的精髓所在,要口传心授、全凭手下功夫。一套《里堂道听录》,陈义时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完成。
口传心授,费时、费心、费力,雕版印刷技艺的精髓在于“珍贵的人工技艺”,特别是在普遍大机器化生产的当今社会。但“依靠口传心授的手上慢功夫”与“经济效益可观的产业化经营生产”又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
“最现实的问题就是,即使年轻人对这一行感兴趣,但微薄的收入也难以让他们持续多年埋头苦雕。现在我父亲收的徒弟几乎遍布全国,江苏、江西、山西、山东、北京、上海的都有,不少都是开车来学习雕刻的。但如果没有一定物质基础,可能他们也不会来学”,作为陈氏雕版世家的第四代传承人,陈义时的女儿陈美琪回忆起父亲收徒弟的状况,颇有一番感触。
近年来,在陈义时旗下拜师学艺的弟子数量与行业认知度、从业人员社会地位息息相关,呈现出一条波浪型曲线。
“2005年,父亲之前收的20个徒弟只留下1人在学;2009年,雕版印刷技艺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成功后,国家和政府的保护力度提升了、宣传加大了,慕名而来拜师学艺的人又多了起来。但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要能传承下去,关键还是要有稳定数量的人能坚持做下去”,陈美琪也讲出了自己的顾虑。
目前,《雕版印刷技艺中长期保护规划(2013-2022年)》正在编制过程中,其中“后继有人”也成为了一项重要的规划目标,比如要对传承人定期培训,拍摄技艺资料片,以及展开校企合作培养后续人才。
广陵古籍刻印社的社长朱世生表示,当雕版印刷技术演变为雕版印刷艺术时,雕版印刷术承载的功能不再只是信息传播,而是文化传承,“发展与传承同样重要,行业内也一直在提倡生产性保护。行业良性发展了,自然会吸引年轻人加入并坚持下去,这样后续传承才更有希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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