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家门,放眼望去,是一片灰黄色,雾霾笼罩着城市。 ”10月24日早晨,合肥市民刘女士上班路上看到这样的场景。更令她愕然的是,人民网当日一则消息称,早上6时数据显示,合肥局部地区空气重度污染,PM2.5数据冲到全国监测城市最高。
霾伏庐州 秸秆焚烧系祸首
合肥市空气质量实时发布系统显示,截至24日20时,该市10个监测站点9个呈重度污染,1个呈严重污染。不只是当日,自本月16日起,该市空气已连续9天出现污染,并呈加重趋势。从一开始的轻度污染,到中度污染,直至重度污染。
主要污染物从何而来?合肥市环保局宣教处处长、新闻发言人夏云起介绍说,这主要是周边县市持续焚烧秸秆所致。大量的秸秆烟雾、污染颗粒从四面八方涌来,加上近期城市空气流动差,污染物不易扩散,导致污染加剧。
“10月22日下午,空气质量一度好转,不少监测站点PM2.5数据降到75微克/立方米以下,呈良好状态;可到了晚上10时,这一数据竟然突破200,显示重度污染。随着PM2.5数据升高,可吸入颗粒物PM10数据也相继升高。”夏云起分析说,这就可以判断污染主要是外来因素,系烧秸秆所致,并且是长距离扩散输送。
“由于无法改变周边县市点多面广的秸秆焚烧现状,且这种状况要持续到月底,合肥空气质量估计到那时才能有所改善,或者期间有雨水冲刷。”夏云起无奈地说。
浓烟四起 秋季未强制禁烧
环保部门认为秸秆焚烧是导致省城污染的罪魁,那么周边县市情况到底怎样?
10月23日,记者随江淮环保世纪行采访团先后到长丰、肥西、舒城暗访。上午11时,记者在长丰县杨庙镇十井村看到,一处田地上正在冒烟。 77岁的倪大爷站在田埂上,地里的稻秸秆正在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劈啪声响。倪大爷和老伴是典型的留守老人,孩子都出去打工了,两位老人耕种着7亩地。 “村里通知不能烧,午季时还发过除草剂,但是都不管用。不烧怎么办?没办法犁地! ”倪大爷说。记者环顾周边田野,有农民正推着机械犁地,有的正扬起手播种。倪大爷说,因为自家田里有水,晚了几天烧秸秆,烧掉后就开始犁地。
23日下午1时,记者乘车经合安高速临近舒城收费站时,看到高速公路沿线弥漫着浓烟。路边的那片稻茬田里,1米高的火海正顺风向田埂那头烧去,所到之处,热浪翻滚、气味呛人,满地金黄色的秸秆随之化为黑色灰烬。目睹这幕场景,一旁的舒城县杭埠镇港口村村民李用根说:“我家是不会去烧秸秆的,旁边就是高速路,烟大就扰了别人。”记者沿杭埠往三河方向看到,沿途田地里也不时冒起浓烟。
就有关暗访情况,记者反馈给合肥市禁烧办所在部门——合肥市农委。长期致力于秸秆综合利用的农村能源生态处处长李祥坦言,对于秋季秸秆,该市没有强制禁烧。
李祥介绍说,今年“三夏”,合肥设立34个禁烧点,覆盖面积2800余平方公里,市、县、乡三级财政共拿出5500万元用作秸秆还田补贴。 “与午季抢收抢种不一样,秋季耕作从9月中旬收稻到播种要一个多月,农民陆续零星焚烧秸秆,管理难度大,且秋季水稻秸秆燃烧值不高,综合利用效果也不佳。 ”李祥表示,同时也没有夏季禁烧那样的政策补贴,因而未实施强制禁烧。
烧与不烧 疏解是根本出路
秸秆的“烧与不烧”似乎是每年都要讨论的季节性话题。有种观点认为:秸秆焚烧禁不住,污染了环境,把责任推到环保部门、禁烧部门或农民身上,既不全面、也不准确,靠行政执法去管、靠农民自觉都不现实,关键是给秸秆利用找到出路。
“根本出路是秸秆还田,并从收割到秸秆粉碎到还田全程推广机械化。 ”1998年就开始参与合肥市秸秆禁烧与综合利用的李祥说,15年的实践发现,秸秆粉碎作基料、青贮作饲料、压块作燃料、加工作材料等等综合利用“看上去很美”,但目前仍存在收集运输成本高、覆盖半径小、消耗秸秆数量少等问题,因此只能作为辅助方式,而无法全面解决秸秆禁烧问题。
李祥说,秸秆还田是有效手段,先由收割机将秸秆粉碎,再由还田机械将秸秆和麦茬翻入地下,能增加土壤肥效。但是相比过去的耕种模式,最直接的阻碍就是秸秆还田每亩地需额外增加40元成本。为了补贴这40元成本,今年夏季市里补贴10元,县里补贴10元,剩下的20元,财力好的乡镇会补贴,财力跟不上的就由农民自己出。在肥西县一些乡镇,今夏就配套20元到30元,补贴够了,也就调动了农民秸秆还田的积极性。
“但是对一些财力弱的乡镇而言,推广难度就大。”李祥说,目前合肥共有80多个乡镇,而列入重点禁烧区的仅34个乡镇,补贴仍主要面向禁烧区,禁烧区域外则难以保障。如果实现补贴全覆盖,将是一笔很大的费用。钱从哪里来,又是一个待解的问号。
省人大城建环资委有关人士表示,包括合肥在内,省内不少城市在秸秆禁烧与综合利用上有着共性难题,需要各方共同关注支招,疏解秸秆焚烧困局。
(责任编辑: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