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后的老杨又上街了。昨天中午，他拿根大扫把，从湖里步行街入口开始，一步一步往前扫，脸上的伤痕依然可辨。“这条街，一天要扫好几次，过年也要扫。”他说。
扫街11年 只请过7天假
老杨个儿不高，今年刚好年至半百。到昨天为止，他已经在这条街上扫了11年又1个月。
他不爱说话，总是低着头扫地。11年时间，他起初扫的是小巷，从凌晨2点扫到清晨6点；后来，他一会儿白天，一会儿黑夜；再后来，他年纪大了，只能扫白天。
可是，11年4000多个日夜，他只请过7天假。
倒数一次请假，是半个多月以前。1月14日，有人在街上乱发传单，行人被迫接过手后扔在街上，可把扫地的老杨给累坏了。他上前好心劝止，反被发传单男子两拳猛揍，跌倒在地，脸肿出血。
这一回，老杨休息了5天，有史以来请假最多的一次。
之前一次请假，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老杨的岳父去世，他请了两天假和妻子赶去奔丧，又赶紧回家，捡起大扫把，扫向街道。
每天500米 扫坏约2700根扫把
如果用脚丈量世界，那老杨的世界，大部分在短短500米内。
从位于特区纪念馆对面的路口进去，老杨的扫把不断和地面发出“洗刷洗刷”的声音，扫过地上的甘蔗，穿过麻辣的香味，穿过四段音乐，把白的塑料袋、红的桔子皮、黄的香蕉皮扫到一起。
拐个弯，扫把和老杨从一棵大榕树底下经过，扫过黑色的地，扫过孩子欢乐的脚边，不小心，扫把被一辆奔驰车的车轮踩住，一辆正在向后倒的汽车，差点撞到老杨。
扫累了，老杨点上一根烟，站在路边休息。整段路不长，只有500米，可老杨经常以小碎步形式前进，别人一步，顶他三步。
扫把的数量，更能记录老杨11年的时间。“30天就要用20根扫把。”老杨的妻子说。掐指一算，11年，老杨用了将近2700根扫把，还不包括小扫把。
捡矿泉水瓶 两个月卖50多元
说起扫地，老杨的妻子叶大姐也很在行。
“最难扫的垃圾是麻辣烫、烧烤摊的竹签，滴下的油，扫不动，会粘住，要用水洗。最臭的是柚子皮、龙眼，特别是龙眼，坏掉以后扔在地上，非常臭……”叶大姐说。
面容和善的叶大姐也是清洁工，500米长的街，由他们夫妻俩共同打扫，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2000元/月。会骑清洁车的清洁工一个人可拿1900元/月，但可惜他们俩年纪都大了，也不会。
扫街时，老杨夫妇也会捡点矿泉水瓶。昨天，他们积累了两个月的矿泉水瓶，有200多个，赚了50多元，这让他们很开心。“捡一两个月卖一次，有就捡，没有就算了。”叶大姐说。
群像
1万多人扫100多万吨
据了解，目前厦门共有市容环卫从业人员1万多人，每天完成全市4000多万平方米道路的清扫保洁以及全年100多万吨城市生活垃圾的清运处理任务。
他们的生命受到交通肇事的威胁。2003年-2009年，厦门全市就有200多名环卫工人因交通肇事受伤、致残、死亡。
像老杨这样被打的案例之前也发生过。2012年6月14日，一名环卫工在大中路阻止男子发放广告宣传单时，结果被打伤，缝了4针。(海峡导报 记者 吕寒伟 陈捷/文 陈巧思/图)
（责任编辑：魏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