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医院的改革是医改的几大难题之一,目前仍然还处于试点阶段。试点阶段意味着什么?我们要涉水了,要进入深水区。深水区是面对利益格局的重新分布和各种利益集团的博弈,这不仅仅是钱、权、利益的博弈。
公立医院改革现在面临几大问题,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钱的问题。即便是得到最多资金与资源投入的城市大医院,在政府投入方面仍然非常不足。以2010年广州、深圳、香港三个城市的收支情况为例,广州、深圳、香港三个城市的GDP分别为10604.48亿元、9510.91亿元和17841亿港元;三个城市的医疗预算开支分别为21.5亿元、43.41亿元和540亿港元,三个城市教育加医疗预算开支占税收的比例分别为1.33%、5.48%和44.92%,内地财政对教育医疗的投入状况由此可见一斑。相比之下我们太可怜了。正是由于上述原因,公立医院不得不走向市场化,最终扭曲其公益性。
另外一个就是改革的方向问题。医改的大方向是非常明确的,要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将基本医疗作为公共产品提供给全社会。具体的轨迹在哪里?仍然不知道。公立医院改革试点仍在进行,所以3年公立医院改革试点并没有完成任务,而是在继续。公立医院改革是在重重困难中前行,但是怎么前行依然没有轨迹,依然号召我们大胆地去尝试。所以说公立医院处于徘徊的阶段。体制创新的基本是什么?我们离不开环境,而不是各自为政。我们在学习美国的时候,要学什么?最重要的就是医改必须是依法进行。
还有就是要尊重生命,美国医改首先是征求谁的意见?首先是医生的意见,医生的意见决定了医改的方向。如果我们制定的政策很多都是造成行政伦理缺陷的,那么这样的医改怎么进行得下去?
大家必须明白的是,政府不是万能的,是有限责任的政府,当前最需要解决的是公平问题,是最贫困人的生存问题,还有环境污染的问题,也就是制定合理的政策环境,这就是政府的责任。所以解决最底层人的看病问题应该是政府的重要责任,不应该撒手不管。在美国,解决了贫困人员、老人的医疗,这就体现了政府的责任。
广东也曾经尝试把一些监督、评审下放到专业协会去,但是发现很难,还要涉水。
除此之外,还有基础问题,我们医改要解决的是基础,强基础,建机制。医保的广覆盖水分问题和质量问题是我们今后要解决的。在某些地区甚至出现了空壳卫生院,没有医生的地方怎么提供基本医疗呢?不能吸引人留下,又有谁去服务呢?这是我们强基层要做的事情,就是怎么吸引更多有志之士下基层。
再有一个非常揪心的问题就是医生的劳动价值怎么样体现的问题。说起来很可怜,到现在为止医生的劳动价值并没有很好地体现,我们还在要求如何挖掘医疗资源的潜力。比如说我们过去几年,我们的医疗费用在不断地上涨,但是医务人员的数量也在增长,但是非常缓慢,形成一个很大的反差。从服务金额来讲,从工作量来讲,门诊量和住院量,一条上翘的曲线,而医务人员是平坦地增长。
要解决以上医改问题,归根到底要解决三个方面的回归,一是公立医院的公益性的回归,公立医院就是要体现公益,谁来体现?政府。二是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要回归;三是尊重生命的理念要回归。
评判公立医院体制创新成功与否,我认为可以有5项指标。一是医疗纠纷是否减少;二是医护人员的离岗率。三是各级医院的业务量以及疾病构成比。四是医疗费用的增长率与个人支付绝对数。五是政府投入与医院负债率。
上述五项指标分别从医患双方的满意度、医护人员的积极性、医疗资源利用的合理程度、医疗保障程度和公立医院公益性的实现程度等五个方面全面衡量公立医院体制创新的成功度。 (廖新波 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 网名:医生哥波子)
(责任编辑:袁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