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兴和生前战友列队送他最后一程 羊城晚报记者 陈文笔 摄
邱兴和的骨灰安放在广州银河烈士公墓 羊城晚报记者 陈文笔摄
遗体告别仪式昨日在广州市殡仪馆举行
羊城晚报记者 张林 王普 通讯员 石斌欣 陈孟
6月26日,广州军区警卫营代理排长邱兴和跳入珠江救出落水青年,自己却不幸牺牲。昨天上午9时,广州殡仪馆主礼楼白云厅前站满送别的人群,千余名解放军官兵和普通市民赶来为邱兴和送上最后一程。
他是父母的骄傲
上午9时20分,送别人群开始进入白云厅,此时突然下起瓢泼大雨,没有人撑伞,大家冒雨行进,雨水、泪水交织,悲恸至极。
白云厅高悬一副挽联:舍身救人英魂长留珠水,为国为民忠勇永驻云山。邱兴和静静躺在灵柩里,身着军装,覆盖军旗,身边放着一顶军帽,在灵柩里百合的映衬下,他面容坚毅。
人们向遗体鞠躬致敬,久久驻足,不舍离去……守护灵柩的四位战士,泪水顺脸庞潸然而下。
邱兴和生前所在的警卫营教导员刘伯浩扑倒在邱兴和母亲的怀里:“妈妈,我对不起您!”
“兴仔,爸妈为你感到骄傲!”邱兴和父母望着孩子的遗体,似以这句话作答。
二妹邱敏玲说:“哥,你的嘱咐,我一定铭记,一路走好,放心,家里有我。”三妹邱燕丽则说:“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爸妈。”
他是永远的好班长
“班长,一路走好!有什么需要给我们托个梦,来世我们还做兄弟。”7月1日上午,上百名来自全国各地的退伍老兵代表来到告别仪式现场,送老班长最后一程。
他们有的请假连夜赶来,有的关了店铺携家眷而来,有的在列车上站了30多个小时……“敬礼——”一名老兵用嘶哑的嗓音下达口令,他们面向邱兴和灵柩,严整地致军礼。
“以前我不是一个好战士,是邱班长不断引导我,让我逐渐成熟。就算再忙,我也要赶来祭奠他。”去年退伍的老兵赵同皓含泪回忆。退伍老兵骆善华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邱兴和的遗像,口中喃喃说道:“兄弟啊,说好了我们还要喝你的喜酒!”当兵时,骆善华是军区仪仗队班长,邱兴和是他的得力干将,“他很踏实,训练很刻苦,给人的印象很深。”
“邱兴和!”“到!”全体老兵异口同声,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天空。此刻,邱兴和一定听到了兄弟们的呼喊。
他是人民的好战士
人群里,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叫陈云凯,今年已经78岁了,虽然没有穿军装,却流露出军人特有的气质。老人是邱兴和所在二连的老连长。昨天早上不到7点,他就乘公交来到了殡仪馆。他说:“邱兴和是一名军人,以军人的标准要求他,他做到了冲锋陷阵赴汤蹈火,是人民的好战士。从亲情、人性的角度来说,他尚未成家便牺牲了年轻的生命,令人扼腕。”
送别的人群里,有许多与邱兴和素昧平生的人,像送别亲人一样送英雄。今年四十多岁的何阿姨是肇庆人,在广州一家酒楼打工,从媒体上看到邱兴和的事迹后,一大早就赶来送别,她说:“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是觉得这孩子走得很可惜,他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遗体告别仪式结束后,邱兴和生前所在的二连全体战士灵前肃立,一曲《送战友》在现场久久回荡。
邱兴和将长眠广州银河烈士公墓,他的英魂也将永远留在广州。
郑益龙和牛作涛的遗孀抚今忆昔伤痛难消——
这样的悲剧为什么接连发生
羊城晚报记者 李雯洁
今年3月,武警战士郑益龙跳入珠江救人时牺牲;三个月后,当听到邱兴和牺牲的消息后,郑益龙的遗孀庞洪雨如此发问:“为什么接连发生这样的悲剧——珠江边的救生设施为什么还是不完善?”
庞洪雨说,作为一个和邱兴和的家人有相同遭遇的人,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见他们,我怕两个这样的家庭见面,会充斥太多不好的情绪。”但她说,邱兴和是好样的,“我想给他送个花圈。”
“我从未埋怨过我先生的选择。”庞洪雨哽咽着说,“我相信邱兴和也和我先生一样,在作出选择的那一瞬间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他们跳下水的时候只会想尽力把人救上来。”
2011年10月,退伍军人牛作涛在广州二沙岛江边因救人而献身,他的遗孀陈平艳告诉记者,听闻邱兴和的事迹非常感动,但再次听到这样的消息,多了一份心痛。
陈平艳说,丈夫走后,女儿在被责备时常这样顶嘴:“我爸爸不在了你还嚷我,你把我嚷走了就你一个人过?”每听到这样的话,陈平艳就特别难受。“有时候女儿从学校回来会哭着说,别人都说我没有爸爸,不是一个完整的家庭,我要爸爸。”陈平艳试着告诉女儿:“你爸爸是因为救人牺牲的,你爸爸是大英雄。”但她说,孩子还太小,不懂,“她只知道自己没有爸爸。”
陈平艳坦言,如果时光倒回,她会拉住丈夫,让他在救人前再想一想家里人。“以前我不会阻止他,因为我一直很相信他,觉得他要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他一定能行的。但自从他走了之后,我一直觉得特别恐惧,没有他在我觉得好没有安全感,每次一个人回到家,一个人面对冷冷清清的房间,我都会想起他。”
陈平艳说,每次看到有人溺亡的新闻,都会对着报纸哭好久,想起自己的丈夫,想起这几年来发生的一切,“我真的觉得水火无情,我们都要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
(责任编辑:王姣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