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请问吴玉珍奶奶在不在哟?”阳春3月,细雨纷飞,乍暖还寒,记者走进贵州省从江县高增乡敬老院。
“我就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个宏亮的声音从我们背后响起。转头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她正在为敬老院81岁高龄的吴刷龙老人洗脸梳头。
“啊,您就是‘好人吴奶’?”眼前这位老人精神矍铄、身板硬朗、思维清晰,虽年已八旬,却精力充沛,一点看不出“老态”。
“是呀,她就是一生都在做好事的吴玉珍老奶奶。”看到我们一脸惊诧,随行的高增乡副乡长杨秀林告诉我们:“吴奶(吴奶奶之意)今年80岁, 1985年从县妇幼保健站助产士医师的岗位上退休,27年来做善事成千上万件,成为远近闻名的‘活雷锋’。侗乡的人们亲切称她为——‘好人吴奶’。”
“非亲非故的,真的难为玉珍大姐了。我身上气味不好闻,她一点都不嫌弃。”——
敬老院的“全职义工”
2010年9月,是高增乡的大喜日子,这个月乡敬老院正式竣工。
一天清晨,吴玉珍路过敬老院,望着老人们在寒风中孤独的身影,心里一阵难过。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搬进敬老院,与老人们做个伴,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
但是,考虑到吴玉珍快80岁高龄了,当义工不合适,乡政府没有同意老人的申请。
“我身子硬朗,又是县妇幼保健站的退休医师,是照顾敬老院老人最佳的人选,老人们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也不用去医院。”吴玉珍没有放弃,跟乡里的领导和民政办的同志耗上了:“敬老院只有一个男管理员,再说也不方便照顾敬老院的老大娘呀。”
虽然这样,乡里还是没有同意吴玉珍的请求。老人只好拿出杀手锏:“我户口在高增村,年龄也符合入住敬老院,乡里不能剥夺我的权力!”
老人一再坚持,乡里同意了,可家人不同意,认为这样太丢脸。
“国兴呀,我到敬老院去做义工,是我的心愿,你们工作忙,只有晚上才能见上一面,我在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吴玉珍语重心长对儿子朱国兴说:“到了敬老院,我可以和老人们一起生活,帮忙照顾他们,跟他们一起聊天,一起劳动,也能帮这些没有家人的老人重新融入社会,这是修‘阴功’啊!”看着母亲坚持的眼神,朱国兴点头答应了。
2011年8月,吴玉珍如愿以偿搬进了敬老院,成了敬老院的“全职义工”。如何能让老人们吃好,同时做到小病不出门?15位老人的饮食起居和卫生保健成了她日常工作的重点。
15位老人的伙食费由农低保、临时困难救助等解决,钱不多,平均下来一天6—7块。吴玉珍根据老人们的饮食习惯制定了一份菜谱,保证每餐有一个火锅和两个炒菜,让老人们既能吃饱又有营养。
“玉珍大姐为了让我们吃好,可是受了不少罪。她特地到县城找做厨师的熟人帮忙搭配菜谱,往返不下10次,车费都是她自己出的。你看我们个个吃得红光满面的,身体越来越好了。”77岁的贾奶三老人高兴得像小孩一样。
敬老院的老人最小的57岁,最年长的已81岁,身体常有这样那样的不适。吴玉珍自己掏钱购买了一些日常药品,老人们感冒、咳嗽等小病,她就自己为他们配药。遇到需要住院的大病时,她就安排人员送到乡卫生院,自己亲自陪护,直到病人康复。
今年1月21日,腿脚不方便的73岁的吴奶化老人不慎摔倒,卧病不起,吃喝拉撤都在床上。吴玉珍为她寻医买药,没日没夜地在床前照料,除了一日三餐送到床前,每天要为她接屎接尿、擦洗身子、洗脸梳头,照顾得无微不至。
如今吴奶化的病情好转,扶着能慢慢下床行走了。谈起这些,吴奶化禁不住老泪纵横:“非亲非故的,真的难为玉珍大姐了。我身上气味不好闻,她一点都不嫌弃。”
高增乡侗族文化底蕴深厚,侗族大歌更是蜚声世界。吴玉珍利用老人们对侗歌、侗戏的喜爱,组织老人们唱侗歌,排侗戏,并从自己的退休金中拿出钱购买一些小奖品,用来奖励表现好的老人。
现在,敬老院内每天都能听到老人们饱满的歌声。杨生东老人告诉我们:“原来年轻的时候,村里举行活动什么的,还能参加一下,后来老了,家庭情况又不好,生活都要靠亲戚帮助,那还敢去参加活动。到敬老院后,玉珍大姐经常组织我们开展各种活动,让我们又好像年轻了几十岁,这种生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吴玉珍是个闲不住的人,从搬到敬老院的那天起,院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要操心。从帮厨到打扫卫生、从读报到陪老人聊天拉家常,事情虽然繁琐,但吴玉珍却乐在其中。凡是老人们的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并安排井井有条。
敬老院的吴奶忠老人,是高增村5组人,年轻时嫁到外地,后来丈夫去世,又回到高增村居住。由于没有文化,户籍变动后一直未办理手续,成了一个“黑人”。
“老妹子,别发愁,有事儿您就找我!”吴玉珍到乡派出所咨询后,就开始为吴奶忠办理户籍的事情忙碌起来。先到村里开证明,又到乡派出所申报,再到县公安局审批,每天往返县城和高增之间。
由于连日的劳累,吴玉珍病倒了。儿子朱国兴埋怨道:“妈,您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到处乱跑,办户籍又不是你的事,瞎操心!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让您去敬老院了。”看着生气的儿子,吴玉珍安慰他:“国兴,你知道妈的性格,碰到这样的事,你说妈能不管吗?如果不帮她把户籍办好,她就不能享受农低保、五保、养老保险等等这些国家的优惠政策,她怎么生活?”
当吴玉珍拿着新户口本、农低保、五保、养老保险等证件出现在吴奶忠面前时,吴奶忠哭了:“好人,好人啊,为了我让您受累了!”
采访中,敬老院的老人告诉我们:“玉珍大姐是我们这一帮老人的主心骨,要是她回县城住了,我们也不在敬老院住了。”
“这附近的村民,10来岁到20多岁左右的,许多都是吴奶亲手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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