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规
违反帮规意味着对“帮派”不忠,对大哥不忠,后果严重
陈平的话中开始露出自豪:“我加入的这个帮,是个挺仗义的帮派,不收保护费,等级也不明显。除了老大,其他人都以兄弟相称。有不少像我这样常被欺负的人后来都加入了这个帮,有上百人。”
在一些影视剧中,入帮派都有一套繁杂的仪式,陈平说,有的“帮派”要给老大送红包什么的,他们不用,和大家见个面,认识一下,就算是加入了。
帮规,听上去很江湖的感觉。陈平说,其实他所在的“帮派”帮规挺简单,就是“不准收保护费”。不像有的“帮派”,还规定“不出卖兄弟”、“不勾引二嫂”等。
江西铜鼓县一“帮派”大哥还带头制定了更为详细的“三要三不”帮规———“三要”:成员要定时健身,保证打架能赢;出了问题被公安机关抓到后要扛着,不能供出自己人;参加行动时对对手要多砍几刀,要把人砍服;“三不”:成员不能吸毒;大哥不愿意交往的人,其他团伙成员也不能交往;不能擅自行动,否则出了问题概不负责。
违反帮规意味着对“帮派”不忠,对大哥不忠,后果严重。
年仅19岁的犯罪嫌疑人曹冬在江西集结数人组成“帮派”,并自任“带头大哥”,制定帮规。为教训数次违反帮规的成员何某,去年3月,曹冬召集“帮派”全体成员开会,当着所有成员的面用弹簧刀朝何某胸部、颈部连刺数十刀,将何某当场杀死。
这些残忍的“帮派”规矩,对陈平来说,似乎有些遥远。
摆场
“摆场就是打群架,有的时候,这种摆场参战的人数会达到上百人”
入帮后的陈平开始仔细了解学校的“帮派”,这时他才惊奇地发现,他们学校周边竟然有八九个“帮派”,诸如“狗堂帮”、“新兴帮”、“千龙帮”、“军龙帮”、“少坊帮”等,每个“帮派”都有上百名成员。
陈平告诉记者,有些“帮派”最底层的马仔也要给老大交保护费,一次最少50元,只有上位以后才不用交。
收的这些钱除了“帮派”日常唱K等消费外,有一部分拿来保护本“帮派”成员不被其他“帮派”欺负,也就是“摆场”。“摆场就是打群架,两个帮派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火拼,有的时候,这种摆场参战的人数会达到上百人”,陈平害怕记者听不懂,解释说,“有明显的帮派标记,不会误伤同伙。”
长期从事“问题少年”教学研究工作的广州新穗学校教务主任邱华告诉记者,各“帮派”为了在摆场等过程中将自己和其他“帮派”区别开来,也有些不同的标记,有的会在胳膊上纹字,有的是佩戴玉佩等挂件。
王杰(化名)是陈平的朋友,曾多次参与摆场,深谙此道。摆场也是他们“帮派”的收入来源之一。“因为我们的‘帮派’势力比较强大,经常会有一些人请我们去摆平事情。”
“不过我们打架时会有分寸的,一般都用啤酒瓶当武器,极少用刀、铁棍之类,这样的话就没有那么伤人。而且最多砍手和背,不会往头部砍”,王杰说。
行动
当保护费不足以应付“帮派”支出时,冒险犯罪便成了个别“帮派”的选择
当保护费不足以应付“帮派”支出时,冒险犯罪便成了个别“帮派”的选择。其中最主要的两种敛财方式是盗窃和抢劫。
陈平说,在校园“帮派”里最常见的方式是抢手机。一般是几个人先在学校里转悠,看看谁有好的手机,比如苹果之类的。看清楚后,锁定目标,然后把目标告诉其他“帮派”成员。派出一人把目标约到偏僻的地方,然后一群人围上去,说手机不错借着用用,一般对方也不敢不借,手机到手后一个人拿着手机走远,其他的人把对方拦住不让追,这样手机就到手了。遇到敢反抗的,就打。
然而,这还只是最初级的犯罪。
记者调查发现,很多校园“帮派”犯罪越来越精细化。和陈平同龄的李兵(化名)家住广州黄埔区,他告诉记者,他加入的是一个专偷摩托车和自行车的盗窃团伙,偷车前,他们开会进行分工。有人负责踩点,有人负责望风。行动时,有人专门负责撬锁,完成后就离开。另有人紧随其后,骑车或推车离开。有时为了安全起见,偷窃的骑走车后,中途还要换人。而偷车的同时,早已有成员去找买家,谈价格,车子得手后便可迅速销赃。“一年偷了多少,我们也记不清了,销赃一辆摩托车一般可以拿到900多元,自行车为200多元。”
(责任编辑: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