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煤价长达一年低位运行,从去年开始,神木民间金融市场出现史无前例的“寒冬”。然而正是在这场借贷危机中,人们从现实中找回了理智,让思考代替了冲动:如何建立起具有独特创新精神的民间融资体系,如何让民间借贷走上规范化道路?这一课题急待破解。

民间借贷让神木的诚信体系和道德体系遭到破坏 资料图片
与中国一般小县城不同,神木县最繁华的东兴街两侧密布的不是小型超市或网吧、发廊之类的小商业,而是鳞次栉比的投资公司、小贷公司,民间借贷在这个因能源暴富的县城异常火爆。
“突然之间有钱了,除了奢侈消费,很难找到一个可以用来投资的渠道,于是民间借贷靠着高于银行利率几倍甚至十几倍的诱惑,开始不断的发酵。”神木当地一位知情人士介绍。据他估算,全县一半以上的家庭都存在借贷关系。
不过,从去年开始,神木这种民间金融市场的繁荣景象出现史无前例的“寒冬”,由于煤价长达一年低位运行,整个产业链条再也无法负担高额的借贷利率,于是资金链断裂,带来连锁反应。
民间借贷遭遇“寒冬”
“你在张孝昌那里有得没有放款?”这是如今神木老百姓街谈巷议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张孝昌是一位神木籍的中年人,通过高额的借贷利率,据说他曾融资多达数十亿,他用这些钱除了投资能源,更多的是来炒作“纸黄金”等金融产品,但由于民间借贷出现信任危机,狂风暴雨般的挤兑潮,彻底击碎了张孝昌的资金运行链条。
农历腊月里,由此引发的一场神木民间借贷的“寒冬”已然来临。
数据显示,神木县有70多个银行网点和大大小小上百家挂牌和未挂牌的投资公司,随着资金链的连续断裂,这套曾经风光一时独特的民间金融系统开始“失灵”。
“神木县曾经的担保公司和投资公司的数量接近100家,主营业务均围绕民间借贷,如此众多的投资公司让神木县的东兴街一铺万金。”一位金融界人士回忆着以前风光无限的神木民间借贷景象。由于全国煤炭价格的下跌,再加上房地产的萎靡,在“煤老板”扎堆的神木县,民间借贷已经从疯狂归于平静。
记者来到神木县金石典当行,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没钱了!你就是再好的投资项目,我们也没有钱了!”位于隔壁的神木县金业小额贷款公司尚未开门。
有人推算,神木民间资本加上民营企业资金目前已有三分之一出现问题。“我看,神木这次‘感冒’怕是得好好‘治疗’才能好转了。”大柳塔镇的一位煤老板更担忧长远的问题。
天量民间资本何去何从
那么,风险背后涌动的民间资金究竟有多少?神木县金融办工作人员说:“据中央财经大学专门研究民间金融的李建军教授测算,2010年时,神木县民间资金总规模就达500亿元左右,民间融资规模在200亿元左右。”
据神木县金融办的数据显示,神木县经批准成立的22家正规的小额贷款公司,注册资本总额20多亿元,贷款余额也就20多亿元,贷款对象是县内优质民营企业和个体户,“三农”贷款比例为72%,单笔贷款额度一般为50万-100万元,不良贷款率较低,但与民间资本总量相比规模太小。据介绍,神木民间借贷机构融资额在100万元以上的企业主要集中在煤炭选采运输以及加工业、房地产开发,其中又以能源行业融资占比最大,用途主要是企业流动资金周转;100万元以下的小额资金流向主要为汽车经销商、个体工商户等。
《中国民间资本投资调研报告》也显示,神木地区的民间借贷还处在初级发展阶段,民间借贷的循环往来模式较为简易,资金来源主要是煤炭行业,而借贷方向主要集中在新兴煤矿和煤矿产业升级等实体经济领域。由于这些资本大多游走在能源等暴利行业,所以也就使神木的民间借贷呈现三大特点:涉及数额大、参与人数多、利率高,但这也必将聚集高风险。
专家分析称,神木经济的能源依赖性强,如遇经济周期下行,资源价格特别是煤炭价格深幅下调,将对整个民间借贷资金链条产生较大冲击。另外,神木县民间借贷活动主要依靠血缘与地缘关系,资金的筹集基本上依靠组织内部的个人信用,很少有正规借贷合同,随着融资规模和融资范围的扩大,参与者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会加剧,信用和道德约束逐渐减弱,风险也会累积。
(责任编辑:秦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