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西藏精神”写在雪域高原之上

——记西藏南木林县热拉雍仲林寺管理委员会主任次仁
2012年04月13日 16:26   来源:中国经济网   记者夏先清 通讯员 世新 陈志强

    西藏日喀则地区南木林县热拉拥仲林寺管委会主任次仁同志,长期工作在高海拔地区,积劳成疾,不幸于2012年1月29日凌晨在工作岗位上病逝,时年53岁。

    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陈全国就在全区开展向次仁同志学习活动作出批示,要求全区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要以

次仁同志为榜样,以对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精神,全面贯彻党的宗教工作方针,积极为寺庙和僧尼解决实际困难,为促进寺庙和谐稳定,为西藏跨越式发展和长治久安作出新贡献。

        1月29日凌晨6点,在雪域高原冬日温柔的晨曦里,西藏南木林县热拉雍仲林寺管理委员会主任次仁永远地阖上了双眼。

    这位雪域高原之子,生于斯,卒于斯,而现在,他生平的一切悲喜也必将被雪域灿烂的阳光所铭记:

    他不顾自己的病体,带领村民一起整修水渠;

    发动驻寺干部为寺院僧人修葺残破的住所;

    四处奔走,终于重新接通达那乡的远程教育……

    次仁用自己的一生,践行者共产党人为人民服务的庄严承诺;身体力行,把“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奉献、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团结”的老西藏精神书写在这片广袤神秘的厚土之上。

    有一种爱,润物无声

    南木林县达那乡,海拔4684米。

    2011,是达那乡狠抓基层建设的年头。次仁本来就孱弱的身体面临着空前的工作强度,他总是那么忙,却又总是不肯停下来休息,不过即使如此,谁也没有想到他的生命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老人尼玛静静地坐在窗户边,和煦的阳光却并不能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因为她的孩子——次仁书记走了,老人的眼神空洞而悲伤,仿佛穿越了时光之手,又看到了次仁书记第一次来到家里的情形。

    一条只够一人行走的小巷,逼仄而狭小。次仁来回走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达那乡达那村贫困户尼玛家,这位看上去衰弱不堪的老人和她那家徒四壁的住所一定是让次仁的心痛了,因为尼玛看见了他眼中的不忍。次仁专注地凝视着老人的眼睛,开始用儿子一样的轻松而关切的语气询问老人的近况,特别是她生活上面临的困难,聊着聊着,次仁的心中有了决定。

    经过一番走访和调研,村民们的贫穷和安于现状让次仁又难过又欣慰,但他认为不能让这种现状持续下去。于是次仁决定号召全村富余劳动力外出打工,这样不仅能缓解村里耕地不足的现状,还能增加收入,改善村民的生活条件。尼玛老人的生活比较困难,她年纪大了,行动很是不便,需要人照顾。次仁自从走访过后,多次亲自给她送去面粉、大米等生活物资及现金;并鼓励尼玛的儿孙,让他们到外面打工,多挣钱多学新东西,争取有朝一日也能回来建设家园,并保证等他们年底回来时住上新家。

    驻寺干部的佛心

    去年11月7日,已经递交了退休报告的次仁临危受命,被县委任以热拉雍仲林寺任管委会主任一职,带领其他驻寺干部正式进驻热拉雍仲林寺。简陋的房舍,匮乏的物资,不时从窗户、门缝里钻进来的寒风,让大家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次仁鼓励他们说:“既然来了,就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寺庙管理工作中去——要尽快摸清情况,将寺庙当做家,真心和僧人们交朋友。将党和政府的温暖送到僧人心中,无愧于党和政府的信任,真正做出一番成绩来。”

    一天,次仁来到主经堂,这是一处庄严的所在:大大小小的神龛中,供奉着上千尊佛像,让次仁油然而起敬畏之心。“怎么总觉得这几根梁柱的位置不对啊,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次仁一边心中揣测,一边仔细察看。当他走到经堂的左方时,抬头间,猛然发现支撑经堂重量的柱子和横梁已经倾斜了很多,几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想想在此念经的僧人,当真是危险之极啊。次仁让自己的神色恢复正常后,回头对众人说道:“这个不行了,不能再待在里面念经了。”同时拿出衣袋里的笔和本子,详细记下此处的险情。

    67岁的西热平措这几天心情很是不错,他再也不用担心整日呆在危房中整日提心吊胆了。原来,老僧人的住房有一角已处于快要倾塌的地步,寒风从墙缝中灌进去,严重影响老僧人的日常作息和健康状况。次仁听说后独自来到墙边,把手掌靠近墙缝一比划,发现手掌竟能穿进缝隙。第二天,次仁亲自带人去附近的采石场和采沙场买来石料、沙子,又搞来一点水泥。在高原温煦阳光下,几名驻寺干部和寺庙年轻僧人齐动手,花了几天时间,把危房修缮一新。

    “他是我们的家人。”僧人们在诵经时也为次仁祈祷,虽然他们并不知道长时间繁重的工作让次仁本不十分健康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咳嗽、哮喘成了家常便饭,多年来的低血压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而每次发病,次仁都是在离寺庙不远的大竹卡买几片胶囊来缓解病情的。

    最后一天的父亲

    宁静的黑夜,墨汁一样浓稠而没有边界。次仁的儿子多布拉正在家中百无聊奈地看着电视。他去年从西南政法大学毕业后,报名参加了日喀则地区的警察考试,但第一次考试却差了0.9分。在父亲的鼓励下,第二年成功上线,这也成为次仁最大的骄傲。

    忽然,一阵汽笛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多布拉站在窗前一看,正好看见父亲从车中慢慢走了出来。在车灯的微光中,显得那么单薄,那么虚弱,走路的时候腰杆也没以前那么直了,多布拉的眼角有些湿润。

    一口气爬上二楼后,次仁感觉呼吸有些不畅,心跳得厉害,他站在家门前,定了定神,才从兜里摸出久未开过家门的钥匙。这时,房门突然开了,儿子帅气的面孔出现在面前:“爸,你回来了,真好。”这小子的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说完后从他手上接过公文包,侧着身,请父亲进门。

    看着熟悉又略显陌生的家,次仁感觉有些对不起家人。今天,妻子不巧去拉萨了。去年过年时都没有时间好好陪陪她,这次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一家人又不能在一起。

    多布拉感觉父亲今天肯定忙坏了,不然为何到家了还不坐下。他端出刚刚倒上的酥油茶,让父亲喝两口,解解乏。

    父子俩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天南海北地闲聊。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对多布拉来说非常难得:因为父亲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自己这样聊过天了,就像他很久都没有陪妈妈上过街一样。

    “我觉得有点冷,先睡觉了。你也不要看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呢!”

    聊完天后,父亲回房休息。当晚十一点,多布拉再次给父亲端去了酥油茶。原来父亲还没有就寝,卧室中的电视机正独自播放,而原本的观看者还在台灯下写着工作计划,笔与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压过了电视节目的声响。

    夜色在清晨来临时分慢慢退去,天地换上新气象。一夜好觉,多布拉被枕边的闹钟唤醒,穿好衣物后,他站在镜前,拉拉衣领,整整警帽。出门前,像以前父亲在家时一样,多布拉再次端了一碗酥油茶来到父亲的房间。

    他感觉父亲还在沉睡中,但屋中的气氛却有些不对。他慌乱地将手指探到父亲的鼻观,才发现父亲已经不知在夜里的哪个时刻,离开了自己和妈妈。随着一声哀嚎,盛放酥油茶的容器应声而碎,泼洒得四处都是,多布拉被突如其来的噩耗撕裂了心。父亲带着他未完的心愿和对家人的亏欠走了,他不再陪自己聊天了,不再帮妈妈做家务了,也不再和寺庙的僧人谈笑风生了,永远,永远都不会了····

    在整理次仁的遗物时,我们发现一本厚重的笔记本,上面记载着几件次仁未完成的事——

    寺庙的主经殿内要铺石板路,报县民宗部门批准后,协调施工队开展资金预算和设计施工工作;

    寺管会急缺文秘人员,需向上级反映,充实一名会电脑的文秘人员,以满足各种文件上传下达的要求;

    2月29日去报送材料,向领导汇报近期驻寺工作开展情况,同时领取挂在僧舍的领袖像……

(责任编辑:s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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